己就是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想到这儿,心念偶然转动。
“贞姐姐……”栾青一口气飘渺不定,双眼渐渐迷离。
“贞姐姐……栾青得你这样看顾,死了也值了……”栾青喃喃的说着。
白素贞正一面替栾青心疼,一面想着他这是遭遇了什么法术高强的人,忽听他这么一叫,猛然间回神:不管是栾青还是小青,都从来没有这样叫过她。
栾青还继续说着,“死了投胎……下辈子做个大夫……做……贞姐姐的相公……好不好?”
栾青左手虚弱的搭在白素贞的手腕上,使尽全身力气露出一个微笑。
“贞姐姐……好不好?”
“青儿……”白素贞倒吸一口冷气,心道不知青儿是什么时候存了这样的心思?
“青儿,你累了,睡吧。”她抬手在栾青眉心一点,栾青彻底的昏迷过去。
白素贞看看栾青搭在自己手腕上的左手,皮肤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显得那串墨玉手串愈发黑的暗沉,她连忙取下来带在自己手上。她想大约是栾青体弱,镇不住五鬼,才有些迷了心窍吧。
扶起栾青与自己对坐,白素贞驱除杂念,唤出元珠。元珠通体紫气氤氲流转,逐丝飘向栾青丹田位置的伤处。
半个时辰后,栾青睁开眼,白素贞还想再传些功力给他,栾青却不依。他道:“姐姐,对不住,我惹祸了。”
他向白素贞讲述了将陈振纲带往穹窿山后,逼问不得法,与他发生打斗,妖气震动以致引来了一位得道禅师。陈振纲已丧命于那禅师手中。他与禅师斗法拼不过,仓皇间想到激发元珠之力的法子。“想必那老和尚也受了伤,应该一时还寻不到这里。”
“人算不如天算,青儿,不要放在心上,先把身体养好要紧。”这事怪不得小青,白素贞怕他自责,安慰道。
栾青沉默了一阵,抬起头看向白素贞,“我方才问你的,你怎么想?”
栾青既然问出口了,白素贞势必要回答,只是她不明白,“青儿,我却不知你何时存了这样的心思?”
“何时?呵呵……”栾青淡淡的笑了。
要问何时,从最初在峨眉山相遇,栾青就有和她阴阳交合的心思。那是因为同类的本能,并不代表什么。及至二人相处的久了,白素贞关怀他,教导他,引他走上正途。他有了种两人相依为命的感觉。后来白素贞成婚,与他相处的时间变少。栾青知道她是为了报恩,因此并不在意,依然愿意替她做马前卒,供她驱使。即便看着白素贞当真与许宣产生了深厚的感情,栾青也并没有什么不满,反而替她开心。她与许宣只有一世,而她与栾青还有无穷无尽的时间。可是昨晚,一个从未谋面的女子因为他偶然施以援手,就那样感念他,心疼他,为他落泪。他的心思忽然就变了。最初的本能忽然就发酵成了别的。
“贞姐姐,没有何时,只是现在。所以我不问你今生今世……只问以后……”
白素贞重重吐出一口气,沉声道:“青儿,以后的我不知道。但你我姐妹的情分永远不变。”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栾青低吼一声,牵动了伤处。
白素贞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青儿,不说这个了好么?”
“许宣就那么好?一辈子还不够?”
“这与许宣无关!”
“贞姐姐!”栾青心绪震动,胸口剧烈的起伏。
“算了,算了……”片刻后栾青喃喃地说:“你既没那个心思,我强求也无益。但在我伤重昏迷的时候,你连骗骗我也不肯么?是栾青不配么?”
“青儿,你糊涂!”白素贞痛道,仿佛想把栾青从迷梦中喝醒。只不过离开她身边,以栾青的身份度过一夜,朝夕之间,为何突然有这样的转变?还是他早有打算?白素贞不敢细想。
“我们的情分与尘世的嫁娶不同,远比那还要深厚!”
“不说了,姐姐……”栾青不愿再听下去,改了口,打断她,“是我越矩,以后不会了。”
白素贞不住叹息,一时想不到怎样开解栾青,此时忽然传来敲门声,是许宣回来了。
栾青看了白素贞一眼,朝门口道:“请进。”
杏脸桃腮匀著酒,青红相映如携手
许宣一进门,先笑着冲白素贞叫了声“娘子”,然后迅速转向半靠在床上的栾青。他一回来就听刘掌柜说青姑娘的兄长来了,长得如何如何相像云云,他好奇死了。
既是小青的兄长,那就不是外人。许宣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床边。他见栾青半敞着怀,露着缠在腹部上的绷带,绷带上还透出点点血迹,当下顾不上寒暄,只说:“她大哥,我给你问问脉。”
栾青再度看向立在一旁的白素贞,又把目光落在一脸凝重的许宣身上,略微笑一笑,当真摆出一副兄长的架势。
片刻后许宣收回手,道:“也无大碍,只是气血亏损。我再瞧瞧伤。”
“官人。”白素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