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生,正因如此才得大成。只是托成人身之后,常常五内有感,所以随身携带干粮清水。便道:“既入尘世,便随尘世习性。”接着自报家门,言:生于青城山,师从骊山老母修道,初得大成。为更上层楼,需入世历一趟凡间之苦。此番正是要下山入世。
栾青本看她身上刚柔之气并存,而自己周身阴寒之气,正想与她阴阳交合、男女双修,现知道她自有法门,便也不好再提。只是依旧好奇,“姐姐如何不惧雄黄?又如何驾驭宝刃?”
白素贞看看手中速还,有些不明就里,“道行足够时自然不惧雄黄,至于宝刃……你既有素练,还想再驭兵器?”习武之人有一件趁手兵器已是难得,方才见他将素练与法术合二为一,使得甚为顺手,一时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
栾青笑了笑,伸手在速还宝剑上快速摸了一下,不无遗憾的说道:“我一向碰不得铁器。若使用铁器,我便有些不受控制,必得杀人见血。”
白素贞听了双眼微眯,有些怀疑他方才所说的话。袖笼中的手指捏在一起,暗暗掐算起来。
栾青实在精明,看她袖笼微动,已知她必是信不过自己,也不分辨,静待她演算完毕,才笑着说道:“姐姐还通奇门遁甲之术,姐姐道行当真了得!”
白素贞演算出结果后,大方笑道:“比之你多修了几年而已。大约是你妖性未除,所以不能驾驭铁器。”接着眼波流转,“你可愿听我的话,随我修习?”她掐算出栾青以往行迹乖张,如无管束,怕是会走上邪路,不由心生规劝之意。
白素贞所言正中栾青下怀,他亦不愿与白素贞分离,这正是打瞌睡送来了枕头,当即大声道:“愿意!”
白素贞见他有心向道,满意的点一点头,忽又想到自己即将下山入世,还不知会有何际遇,便说:“只可惜你我缘分尚浅,与我同行这一路,我会尽我所能传授于你,还望你以后自己勤加修炼,切不可由心随性做出歹事。”
栾青心想,这下山之路少则半日,多不过两天而已。即便两天之中得她点拨,以自己的慧根,能否参透尚是未知之数,不若就追随于她。左右他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想到此处,当即向前迈出一步,转身抱拳下拜,口中道:“我愿追随姐姐左右,一同修习!”
白素贞连忙托住他双臂,栾青却执意不肯起身。白素贞摇头道:“我将入尘世,前途未卜。”
栾青仰起头恳切道:“愿为姐姐效犬马之劳!”
白素贞看他一脸赤诚,心中不忍,道:“你一心向道,实在难得。只是……听说人间男女大防,你我如何共处?”
“这倒无妨,姐姐且看!”栾青站起来一转,周身腾出一股黑烟,须臾间烟雾散去,已不见方才的青年,变成个少年女子模样。原来他也通变化之术,由男变女甚为精妙!只见她头上双丫髻,刘海下瓜子脸、白净面皮,柳眉杏眼樱桃口,身量纤细,着一袭碧绿衫裙,正是个俏丽的丫鬟模样!
栾青再度矮身下拜,“我愿服侍姐姐,请姐姐带我一同下山去罢!”已是一口清脆的女孩声音。
“好!好!”白素贞见她变化自如,毫无破绽,十分欣喜。正把她扶起来,又看到她左手手腕上的墨玉手串发出乌亮寒光,不由皱眉,“这五gui……”
“姐姐无需担心!”栾青胸有成竹的道:“只我活着一日,他们便相安无事,即便我死了,也不过随他们魂飞魄散去了。”
白素贞见她极有自信,料想她驱使五gui已驾轻就熟,当即亲亲热热的挽了她的手,口中道:“以后我便唤你青儿,你我姐妹相伴,一同修行。”
栾青却是不敢以姐妹自居,连忙争辩:“青儿愿尽心服侍姐姐左右!”
此时栾青与白素贞并肩站立,正是一青一白,一活泼一端庄,可谓相得益彰。
白素贞亦不分辨,只暗自心中已将栾青当做妹妹看待,二人便相携下山去了。
初入人间百感生,偶至西湖遇故人
不过半月,栾青已与白素贞相处的极为熟稔,常常打趣这个姐姐似深闺少女不食人间烟火。幸好栾青曾混迹人间,时常提醒,不致二人显得太过格格不入,让人起疑。
栾青有银钱,且源源不断。白素贞索问,她道是劫富济贫所得。白素贞捏指一算,得知是她昔年盗墓的积蓄,不由蹙起眉头,“切勿再行此举,太伤阴德。”栾青却不以为然,“我又不是个人,还怕伤甚么阴德。”
“青儿!”白素贞在她额头一点,栾青当即顺从道:“姐姐说的是,青儿以后再不敢了。只是没有这银钱,我们如何过活?”
时下女儿在家有父母兄长养育,出嫁从夫,老来从子,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谋生的好手段。白素贞下山前发愿,至人间后不再使用法术。因此思来想去,只好带领栾青学习刺绣,用绣品换些零碎散钱过活。好在辟谷行之有效,二人吃穿上倒也素简。时逢南宋绍兴二十九年,外无战事,也算太平盛景。
这日白素贞随栾青到绣坊,换得银钱出来,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