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抱着茶盘跑去厨房了。
他离去后这堂中才算得了片刻清静,白素贞好言好语的劝说了一阵,实在拗不过那男子的好意,只说:“既如此,小的这块留下,大的却实在不能。真是让你破费了!”
那男子见说了这半天,还等不回许大夫,他再对着人家女眷客套个没完,道谢就要变成无理纠缠了。白素贞既然实在不收,他只好再度施礼,进来的一群人又和那块大匾额一起原路退出去了。
外面过路的百姓们见济安堂得了病家送的匾额,也都涌进来拍手叫好,他们管许宣叫许大夫,管白素贞却叫做白娘娘,大家纷纷竖起大拇指,为许大夫与白娘娘拍手称赞。
刘掌柜在厨房等水开等的都快急出泡了,听见外面热闹,心里更是痒得不得了。灶上水刚滚,他就手忙脚乱的冲进茶壶里,接着一溜小跑返回堂中,到底还是慢了一步。堂中围观的人此刻只剩三三两两,正帮忙将那块“妙手仁心”往许宣平日坐诊的桌台上方悬挂。而送来匾额的那群人早已不见踪影。刘掌柜放下茶盘,跑到外面去看,到处也看不见大的那块,他跑回来问白素贞,“夫人,那‘杏林圣手’哪儿去了?”
白素贞笑着不答。小青向他道:“‘杏林圣手’出去给人瞧病去啦!”
刘掌柜朝她一挥袖子,“青姑娘别打岔!”,接着转向白素贞,“夫人,那是人家一番好意,咱们是应该留下的,挂出去也是给咱们济安堂增光添彩!”
白素贞不接话,只笑着让他帮忙把“妙手仁心”挂好,然后转身回阁楼上去了。
刘掌柜一片好心得不到主家的赏识,只得怏怏的端着茶盘回到柜上。自己倒茶自己喝,这刚泡好的茶喝进嘴里也成没滋没味儿的了。他叹口气,把茶杯重重一放,忽然回过神来,“这小青姑娘,烧水不是她的活儿么!”
许宣回来后也是认同白素贞的做法。晚上两人一同躺下,许宣还说其实连小的那块也不应该收。一则他年轻资历浅,二则济安堂开业还不足一年,实在不宜太张扬。不过人家既然已为此破费,收了那块小的也好让人安心,自己也可以此时时勉励自己。
许宣的话,白素贞并不完全认同,“官人,有时太过自谦也未必好。行医靠口碑,总不能事事都低头退让,让人小瞧了你。”
“娘子说的是。”许宣应了声,跟着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今日连走三家瞧病,他也着实累坏了。
“官人,睡吧。”白素贞轻柔的替他按一按两侧太阳穴,许宣却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我不累,有事做我高兴还来不及。”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这一日,许宣好容易得空,也不肯歇着,和小青一起忙活打扫清理的活儿。
刘掌柜端着茶杯看稀罕,“到底是年轻体力好,瞧咱们许大夫爬高上低的,先生,您属猴儿的么?”
小青朝他抖搂抖搂抹布,“你属卧佛的,坐下就不动唤!”
刘掌柜慌忙护住茶杯,“我的碧螺春!”
“什么春你喝了也回不了春,少喝些吧,脸都绿了。”
“青姑娘,你这嘴也太厉害了!我倒看看什么样的婆家能把你拿捏住!”
“能拿捏姑奶奶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小青与刘掌柜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要拌嘴,许宣听得乐呵,干活儿反而更带劲。
快近中午才算将济安堂内外打扫完毕,小青二话没说就去厨房烧饭了,许宣走到外面掸落一身的灰尘,才返回阁楼上,白素贞连忙绞了块半干的手巾递上去。许宣忙出一身汗,连头带脸擦了三遍,才坐下喝茶。
“娘子,你那驱虫的香囊得多做几个,到处都挂上,我看角落里一扫扫出好多蛇虫鼠蚁。”
白素贞一听“蛇”字抖了一下,“什么蛇虫鼠蚁?”
许宣还以为她害怕,笑着拍拍她,“是我夸张了,是角落里扫出几颗老鼠屎。济安堂里都是药材,我怕被咬坏了。”
“老鼠?”又是老鼠。要说蛇可是老鼠的克星,别说普通走地蛇了,现济安堂中还有一青一白两个蛇中之蛇呢,怎会有老鼠敢在这里打洞?
下午许宣出门,白素贞连忙叫来小青商议,小青也是奇怪,“怎么几次三番总遇到老鼠?看外面天朗气清的,城中又人多阳气旺,怎么都不应该有这种邪祟作乱。”
“说到阳气旺,反倒不好。”白素贞道:“若是道行浅的,只躲在深山里自修便是了,敢往人多的地方跑,必然是已修成些功力在身。”
“好啊,来呗!来一个姑奶奶杀一个,来两个姑奶奶杀他一双!”小青自从降服蝙蝠精那次后仿佛意犹未尽似的,也被那老道传染了,一提这事便是个“杀”字。
白素贞连忙搬出大道理和她讲一通,还得拿捏着分寸,生怕讲得多她听絮了。
“青儿,你觉不觉得它是一直跟着我们的?”白素贞疑心这事儿不是一天两天了,要说早,早在临安府许宣过堂那次她就有所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