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许宣想到法海也觉头疼的厉害,他叹口气,“那法海禅师也太执着!他要降妖除魔,也要分分好坏吧!我看他是钻到牛角尖里去了!不仅眼界狭窄,连心胸也小的跟针鼻儿一样!”
“官人!”看许宣一味埋汰法海,白素贞这回是真的笑出声来。
两人笑过一阵后,并肩靠在船舱中,许宣牢牢握着白素贞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一下一下摩挲。许宣眼随手动,忽然轻声开口,却并未抬头。
“娘子,那法海禅师道行高深,行事果决而偏激,或许他对你说了更重的话……我一介凡人,不能说如何替你分担……但是娘子,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许汉文既认定了你,任谁也不能将你我分离!”许宣说得情到深处,略微带上哽咽,他连忙又笑道:“娘子教我的吐纳心法,我原只是每晚修习,往后我每早每晚各练三遍,若那法海禅师再来捣乱,料想到时我也能出把子力气!”
“官人……”白素贞听得鼻中一酸,靠在许宣肩膀上,再说不出别的,只握紧他的手做回应。
“娘子,可惜我是个凡人……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当走便走,我许汉文上穷碧落下黄泉,一定会再找到你!哪怕十年、二十年,哪怕一辈子,哪怕再入轮回……我不喝那孟婆汤就是!总之,我一定会守到我们再见!”
不知船舱中的白素贞如何,小青在船尾听得简直感动的想要落泪,心里替许宣叹一句:姑爷呀姑爷,你这医术愈发出神入化,方才真是好一剂定心丸!
待到第二日天蒙蒙亮,运家私的另外一艘小船终于追上来,才一并赶往余杭县渡口。
昨天由着小青那么一“闹”,两位船夫是出力又受惊,这个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许宣只在原先说好的工钱上又加了两成。迟来的船公见多拿了钱,自不再埋怨什么。而先抵达的张五哥则悄悄捏出三枚铜钱贴身藏好——他既认定了许宣三人是仙子下凡,所以预备拿这三枚铜钱回家用红线穿了,挂在三个孩子身上保平安。
打发了船夫,许宣兴奋的四处指指点点。
“娘子!余杭县与我老家钱塘相距不远,当年我也是从这样一个小小渡口上船,去临安府胡庆余堂做学徒!”他一面指挥车夫往马车上搬行李,一面围着白素贞说个不停。
“那天姐姐姐夫来送我,姐姐哭的好厉害,仿佛我不是去做学徒,而是卖给地主家做长工去了!”
“小时候私塾先生说我是个念书的好材料,但我发愿学医……”
“姑爷你让让……”小青提着包袱从许宣与白素贞中间穿行而过。白素贞忍不住抿嘴一笑,许宣还浑然不觉的说着。
“也难怪姐姐担心我,那时候我又瘦又小,只这么高吧……”许宣在自己胸前比了比。
“哎呀等姐姐见到你一定欢喜得不得了!”
“姑爷!”小青转回身插嘴道:“敢问你是如何长到这么高的?”
“这……这……”许宣搔搔后脑勺,不明所以的道:“人总是会长高长大的嘛,不就是一日三餐定时定量,也没什么特别的……”
“哟……合着姑爷还知道人是要吃饭的呀!”
许宣听了小青的话,一拍脑门儿,“嗨!怎么把这事儿忘了!娘子,前面有个馄饨摊儿,咱们尝尝去!”
因为比正常时间提早了小半天抵达,许宣索性不等李公甫来接,自行和车夫讲明地址,赶往姐姐与姐夫的家中。
等到了地方许宣又幡然醒悟——他指的路是姐夫家原先在钱塘县的旧宅,恰巧余杭县也有个雷同的地名儿,这下走岔了。想到这儿,许宣连忙去行李里翻找旧时的家书。好在余杭县衙李捕头名声在外,那车夫一听是去李公甫家,笑一声“公子你早说嘛”!话音未落就调转马头向城中赶去。
李公甫这日因要去接内弟一家,所以告了半天假,狠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许娇容从他穿衣洗漱追着他数落到他一海碗热汤面落肚。
“好啦好啦!这就出门啦!”李公甫抹抹嘴,正要起身的功夫忽听见外面有人叩门。
“不会是衙门里有什么事吧?”李公甫说着就往身侧去捞——他日常带刀,可惜今日穿便服,这下捞了个空。
许娇容腰一挺,爽快道:“你要不得空,我去接!”
“你挺着个肚子瞎跑什么!”李公甫声音一大就有些凶,其实也是关爱自家老婆。
“汉文那么大个人难道还能走丢?何况我李公甫的大名在外面谁人不知?随便问问也能找到家里来,你放心在家等着吧……”
“听你这口气,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多了不起的官老爷!不就是个带刀的捕快么,我弟弟可是苏州名医……”
“对!你不说我还忘了,等见了汉文得问他讨一块膏药!”
“讨膏药做什么?”许娇容跟在李公甫身后拉他一把。
“是哪儿又伤着了?”
“哈哈!”李公甫咧着大嘴笑一声,“傻婆娘,讨块膏药贴你嘴上,看你还唠叨不唠叨……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