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在北线发动进攻,在南线采取守势——其实以太史慈的能力和兵力,要真想捏了袁术,那也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就怕时间略微拖长一些,孙策和刘表都要有所妄动。所以袁术就只能跟合肥城里窝着,粮食越吃越少,人心越来越散,继大将张勋之后,雷绪、陈兰、梅成等多名战将亦率部曲北归刘馥。袁公路实在是扛不下去啦。
因而他便拼死一搏,率主力潜出合肥,绕过寿春,既而渡过淮水,想要经兖、豫前往青州,北上投奔从前压根儿就瞧不起的哥哥袁绍。原本历史上的袁术也是这么干的,结果被刘备给打萎了。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在这条时间线上的行动要更安全一点儿,曹军主力都在北线对付袁绍呢,只要尽快摆脱了太史慈的追击,那便千里之途,如入无人之境——等闲一两千郡兵、州兵,谁敢来撄袁公路的锋芒?
只可惜,曹家在豫州还留了一支机动兵力,那便是都督曹豹所部,数量不多,也就四、五千人,才刚受命去西援宛城。袁术要再晚半个月动身,等曹豹走得远了,估计就再没人能拦得住他了。可是赶巧,曹豹才离开谯县,就得到了袁术北蹿的消息,赶紧率军南下,把袁术堵在了颍水岸边。
太史慈亦遣魏延率军,从后追赶,最终前后夹击,袁术大败,辎重皆为所掳,被迫原路返回,途中忽闻刘馥已占合肥,不禁大叫一声:“袁术至于此乎!”呕血斗余而死。
倒是跟他在原本历史上的死法差相仿佛,只可惜没有“问厨下,尚有麦屑三十斛……欲得蜜浆。又无蜜”的可笑轶闻了。
话说曹豹、魏延击败袁术,自缴获中得到一匣,打开来一瞧,晶莹闪烁一方玉印,上刻“受命于天。既寿且康”八个大字。二人大喜过望,赶紧捧着匣子就直奔了许都,去献给刘协。
传国玉玺这档事儿,是勋当然是知道的,但他因为无法确定,所以此前提都没敢提。据说这方传国玉玺。乃秦始皇破和氏璧而作,使李斯书刻篆文,后亦传之于汉。董卓焚烧雒阳宫殿,迫迁长安的时候,玉玺遗失,后为孙坚于一口废井中得到。从这时候开始。这方传奇的印章在历史上的身影就开始模糊啦,究竟怎样的传承,甚至是不是还存在于世,那真是谁都说不清楚。
一般的说法,孙坚死后,玉玺落到孙策手中,后来孙策以之为质。向袁术借兵,得以经营江南。袁术既败,这玉玺自然回归了汉室,继而禅让给魏室,代代相传。
然而这么大的事儿,作为第一手正史资料的《三国志》正文中却偏偏没写,既没写孙策把玉玺给了袁术,也没写玉玺一直留在孙家人手里——要是真留着,估计晋灭东吴的时候,孙晧总得。而且裴松之说玺上印文是“受命于天,既寿且康”;《吴书》(非《三国志?吴书》,而是更原始的资料)中却写“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汉书》中则写作“昊天之命,皇帝寿昌”。由此可见这些史学家全都没见识过印文。都是根据传言来下笔的。
因为汉代有所谓“皇帝六玺”,即“皇帝之玺”、“皇帝行玺”、“皇帝信玺”、“天子之玺”、“天子行玺”、“天子信玺”六方,根据不同的诏书,加盖不同的印章,而所谓传国玉玺只是摆在宗庙里供奉着,实际上是不用的。所以这东西是真是假,最初的印文是啥,那还真说不准啊。
是勋听到消息以后,可以确定了,传国玉玺一度为孙坚所得,后献袁术,这一记载是准确的。然而考虑到印文为篆书,魏延、曹豹在文字学方面全是二把刀,麾下也没听说有啥强人,故而“受命于天,既寿且康”这八个字认得对不对,那也很保不齐……
总而言之,曹豹在离开谯县以后,又南下讨了趟袁术,接着赶紧的把玉玺送去许都,就此耽搁了西救宛城的行程。一直等到十二月下旬,他才终于满面春风地赶了过来。是勋、张绣出城相迎,曹豹很多年不见女婿了,扯着是勋就有无数的话要说啊。但是是勋连连致歉,说我时间实在太紧啦,也就能跟您欢聚一晚,明天一早就要动身往长沙去——再晚就怕不敢趟啦!
即便有曹豹相援,他也信不大过宛城可守、刘备可御——终究刘备这时候手底下关、张、赵是全的,外加还新入伙一个徐庶。你瞧原本的历史上,哪怕刘备在最低谷的时期,除非曹操、吕布亲自前来,此外他还怕过谁啊?
于是第二日便启程东行,避过文聘驻军的平氏县,先趋豫州朗陵,再自朗陵南下——江夏北部的平春、鄳县倒是旧游,他当年在此地遭遇过李通李文达。想到时光流水,数年忽忽而过,如今的身份、地位跟前日大不相同,不禁内心感慨万千。
江夏太守黄祖驻军郡治西陵,是勋事先遣人去通传了——他连部曲带门客、伕役五、六百人,不跟黄祖打招呼就大摇大摆地穿郡过县,那是很不现实的。好在刘表虽然暗通袁绍,但表面上跟曹家,尤其跟朝廷还没有撕破脸,加上黄射预先写信去通知了父亲,故而不虞黄祖阻路。
演义上说,黄祖本为刘表军小校,因射杀孙策而得到简拔,刘表倚为腹心,付之西线重任。事实上倚为腹心是不错的,但黄祖的出身却不低,本家为安陆黄氏,亦荆州数得上号的世家。刘表得以控制北部荆州,靠的就是蔡、黄、蒯等地方大族,对于那些大族,他是不敢不倚为腹心的——黄祖本人对刘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