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那是你先咬我,不松口才扯你辫子,至于丝帕,那是交换信物,你收我的东西,我自然也要要你的东西。”秦挽风喝了口茶,半点不觉得不好意思。
息芊芊一噎,说不出话来了,如果她知道那天他从汉郡带给她的蜜饯是什么信物,她死也不吃,现在东西都吃进肚里了,根本就吐不出来,“哪有用蜜饯做信物的……”
看着息芊芊哭丧的脸,花九很不厚道地笑了,这秦挽风也是,摸清了息芊芊的脾性,要送别的东西,在知道是信物后,肯定得被息芊芊一恼之下退回去。
这下好,送吃的,吃下肚的东西可是不能还的,息芊芊根本就说不清,也难怪她会恼,哪个女子不怀春,自然息芊芊也是想过一些风花雪月美事的,偏生的,这秦挽风就连送信物都只图实际,瞬间就坏了她心中对情爱美好的憧憬。
花九拍了拍息芊芊的手,“去,让春生带你去我的香室,我调了点小玩意。”
息芊芊才收了对秦挽风不满,跟着春生出去了。
瞧着息芊芊走的不见了,花九脸上的笑意一霎就减了几分,“芊芊怎么说也是个少女,既然是少女就总是怀春的,秦公子若无事的时候,也可琢磨些讨她欢喜的事,蜜饯做信物这种事,还是少做的为好。”
“挽风受教了,”秦挽风朝花九一拱手,面目恭顺,“实在是挽风担心芊芊不会接受,所以才出此下策。”
“这倒也是,”花九手无意识抠着案几边角,沉默了一会才问道,“冒昧问下,秦公子是几日到的昭洲。”
似乎不知道花九为何这么一问,但秦挽风还是坦诚回道,“十天前。”
花九心头一默算,息子霄去了汉郡有了,这时间上差不多,“我一妇道人家,出门不多,但闲来多看了些游记,对汉郡也很好奇,不知道这汉郡的调香行界和昭洲的一比,秦风公子可知又是怎样的光景?”
得知原来花九是想问这个,秦挽风倒也能理解,他听息芊芊说过,这位七嫂调香技艺了得,“不如昭洲,品类没这边多,技艺也不如昭洲这边精细,但也有独道之处,就拿汉郡独有的探春花来说吧,此香花唯有汉郡才有,自然由此花调制的香品便是其他州郡所没有的。”
这个花九倒是知道,她还兴过空的时候移栽到小汤山试试的念头,“府里有个常年跑海外的三伯,最近回来了,我听他说,前些日子汉郡可是出了一味绝世奇香料,不知秦公子可知此事,当时他一说就勾我的心痒了,只恨不得立马到汉郡去瞅瞅,也好长长见识。”
秦挽风眉头皱了起来,他想了会才道,“汉郡内历来没海河,跑海外的商贾鲜少到汉郡,即便有,也只有那么一两个,还是挽风都认识的,但从未听他们说过汉郡出了绝世奇香料的事,而且,挽风虽是买卖丝绸,但汉郡大大小小的其他行当我也是知道的,若真出了此等香料,挽风不会不知道。”
花九心头一凛,顿觉浑身上下都像被冰水给浸泡了一遍,冷的连骨髓都被僵住了,她面色发寒,淡色的眸中就有尖锐的利芒纷纷闪烁。
“七嫂……七嫂……”秦挽风也看出了花九的不对,他连喊了两声。
“嗯?”花九回神,将外露的情绪一脸,脸上在扯开笑时,便不自然得很,“我今天有点乏了,就不招待你和芊芊了,改日等芊芊的七哥回来,再请你们过来吧。”
秦挽风也是就常年在外跑商的人,刚才花九的瞬间失态,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但他只起身行礼拱手,“那挽风和芊芊就先告辞了,七嫂好生休息。”
花九连点头应付的力气也没有,只看了看他,算是知道了。
她甚至都不等秦挽风走远,在他刚跨出门,花九就唤道,“行云,进来!”
行云进来,花九刚刚才秦挽风说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面色生寒地像坚冰,“你立刻带人去汉郡,不论死活,都将人给我带回来,我这边,你不用管,我自有主张。”
行云道了句是,脸上也是狠厉的表情,他见花九没多余的吩咐,就急匆匆都布置去了。
整个厅里只剩花九一个人的时候,她伸手想端起案几上的茶盏,奈何那手不受控制抖的厉害,只初初拿起之际,那茶盏就啪的落地摔的粉碎,茶水溅了一地。
她左手死死按住右手,低喝出声,“息泱,我定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