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根本看都不看王冲一眼,只自顾自的跟封墨说,“我只要留着他一条狗命回去给花容瞧瞧就行,其他随封公子的便。”
封墨对这话满意至极,他赞许地冲花九点了点头,眼眸之中有掩不住的欣赏之色,这般果断干练又毒辣的女子他还是头一次见,可惜,他自知自己没本事驾驭,心下隐有叹息,“恰好,封某也是那么想的,沾血了就不好,留口气最合适不过了。”
这当,刚才出去的那汉子手里拿了好几个的火把进来,花九接过一个,提了下裙摆,施施然恍若踩踏云梯而上的仙子般在整个香库游走,她走到哪,手里的火把就点到哪,不消片刻,整个香库都燃起簇簇的火焰。
“住手……”王冲眼里都泛出血丝,通红的想要杀人一样,他挣了挣,奈何根本就挣脱不开。
封墨用扇柄抵在唇边,就低低笑出声来,“他太吵。”
于是,只听得一声咔的闷响,王冲立马就被大汉卸了下巴,再有一大汉拿了锋利的匕首,扯着他舌头就是一挥,顷刻王冲舌头被断满嘴鲜血。
待花九走了一圈又回到原处后,她一扔手里的火把,拍了拍手,“封公子,天太晚,花氏就先告辞了。”
封墨摆了一下手,示意自己也要回了,“废了他四肢,留口气。”
随后,便跟在花九身后,一同出了香库。
那几个大汉立马上前,围了王冲,先行用布团将他的嘴给堵上,免得有惨叫声响起吵了旁人,紧接着就有不断连响的骨头被敲碎的声音,但诡异的连一声惨叫都没有。
站在南香坊市面上,花九回头看了一眼火光已经冲天的花家香铺香库那位置,嘴角便有笑意,“封公子,家大业大,想必不会跟花氏抢区区一块这花家香铺的位置吧?”
这话的意思,却是透露出要将这块位于香坊坊头的位置给买下来。
“少夫人,您的暗香楼不是就在身后么?”封墨当仁不让,这位置极好,如今花家在昭洲完了,这块肥肉送到嘴边焉有不吃的道理。
花九根本不恼,她半垂了头,掩了下淡笑,“封公子的意思是要拭目以待啰?不过我怎么听说,少了花家这么个吃货量大的上家,封家这会可是囤积了不少香料了吧?”
封墨脸上的表情一敛,凝重了起来,他看着花九,唇死抿着,不说话。
“封公子,要记得,咱们现在可是一条线上的,花氏可以这么跟封公子说,我保证不了吃的下封家全部的囤货,但是可以保证你封家绝不会亏了去。”脸上有夺目璀璨的光华,花九言语灼灼,身上就有让人移不开眼的风采。
封墨沉默了一瞬,然后才谨慎的道,“封某需思量。”
说完,朝着花九一拱手,衣衫袍角翻飞,竟是转身就要离去。
“封公子,”花九出声,喊住他,封墨眉回头,就看到花九手上提着个花钵,那花钵中是长得水灵的火绒香花,“这给你。”
封墨连顿都没顿,一手接过,末了,走出去几步又脚步一转对花九道,“即便你用香花收买,如若封家要争这坊头的位置也是不会留手的。”
花九笑了,“哪里,是今晚上的谢礼。”
封墨也笑了,是那种如沐春风的笑,“后会有期。”
眼见着封墨的身影消失在坊头另一边的黑夜中,花九拂了下肩上的皱褶,她神情敛了,就面无表情。今晚上,她惩治了息二爷,就差人给封家封墨送了封信过去,在晚膳后,她带着春夏两丫头离了府,先是到暗香楼等着封墨,封墨果然如约而至。
她邀约他,无非是给王冲来个落井下石而已,如果不是手上没合适的人选,息府的人她也不能动用,使钱雇人,整个昭洲王冲又比她还熟,她根本就不会找封墨参与这事。
封墨自然也是聪明的,知道人要从自家府里信的过地找,所以那十来个黑衣大汉压根就是他的心腹。
尚礼这会从暗香楼走了出来,站到花九伸手,恭敬地道,“东家,外面冷,还是进楼小歇吧,春生她们很担心。”
花九应了声,最后看了一眼陷入火海的花家香铺,那浓烈鲜艳的火舌舔着花家的牌匾,咔嚓一声,那匾就落了,被焰火吞没,最后尽数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