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资产阶级……”
那头头话还没有说完。李晓峰就直接打断了他,喝道:“除此之外呢?对于资产阶级,党的政策是明确的,只允许没收他们的剥削所得,谁告诉你们资产阶级就跟反革命份子划等号了?如果你们要用反革命罪逮捕他,那就必须找到他们反革命的具体罪证,否则你们的行为就是在犯罪!懂了吗?!”
那个头头哪里可能这么快就明白,不过他也没胆子跟莫斯科来的大领导炸刺。他只知道领导对他的行为很不满意,如果不识相的话,后果恐怕很严重。
顿时他唯唯诺诺的点点头,“是,我明白了,立刻放人!”
实际上李晓峰也明白,对方恐怕依然什么都不懂。俄国落后的现状就决定俄国的无产阶级革命就是摸着石头过河,从来就没有历史的经验告诉他们该怎么做,而且历史的经验往往还起到相反的作用,刚刚觉醒的无产阶级不可不免的受到旧思想的影响,当他们喊着新口号的时候,脚下却在走老路。
“谢谢您。太感谢您了。”获救的这个小子不断的感谢着李晓峰,可见刚才他被吓坏了。
李晓峰摇了摇头,重新打量了这个家伙一眼,说实话,仅仅从穿着打扮上看。这个所谓的资产阶级还没有他这个布尔什维克穿得好,半旧的西装。因为饥饿而略显憔悴的脸颊,厚厚的啤酒瓶底眼镜,与其说这个货像资产阶级,还不如说他是个落魄的学者。
对于这样的人李晓峰并没有什么兴趣,适才出手相救,也不过是他想知道图拉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他不需要对方的感激,而且他也不觉得这份感激对他来说有什么用。
不过就在他挥挥手准备闪人的时候,他的司机从车里探出了头:“安德烈同志,您能不能问问他,图拉革命军事委员会怎么走?”
李晓峰转过了头,看着对方,不过他并不认为一个落魄的学者会关心什么革命军事委员会。更可能的情况是,这个货也不知道怎么走。
不过对方给出的答案却让他意外了:“我知道,我可以带你们去。”
既然如此,李晓峰也懒得废话了,冲他招招手:“那好吧,上车!”
明仁斯基并不知道李晓峰已经赶到了图拉,更不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实际上费德洛夫的逮捕令和死刑判决书虽然是他开据的,但他真心不知道费德洛夫是何方神圣,他一点儿都不关心那些所谓的罪名,他认为只要把资产阶级和为资产阶级服务的走狗枪毙,那肃反也就大功告成了。
是的,对于肃反的理解,明仁斯基就是这么浅薄,哪怕他本人就是出身于资产阶级贵族家庭,但那不代表现在的他关心资产阶级的死活。
实际上明仁斯基对肃反都不是特别用心,对于他来说那些繁琐的文案工作实在是一种负担,他更喜欢坐在戏院里和歌剧院里听戏,而不是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听那些无聊的报告。
“行了,那些千篇一律的报告就不要一一的汇报给我了,”他不耐烦的对自己的秘书吩咐道,“对于反革命份子,只要能明确他们的罪状,就可以立刻采取措施……我们现在要的是效率,只有快速的消灭掉他们,才能稳定国内的局势。所以一切向效率看齐,不要磨磨蹭蹭的浪费时间了!”
明仁斯基对于工作的态度一直都是这么奇葩,革命对他来说更像是一场戏剧,他更愿意远远的做着欣赏,而不是积极主动的投入到其中。
他更像是后世那些喜欢幻想的宅男,宁愿躲在自己的小房间里不断的意淫中了五百万之后该怎么花,而不是抬起尊腿走几步路去买一张彩票。
可想而知,有这么一个慵懒的上级,图拉契卡们的工作该是多么的……多么的高效,有了明仁斯基的默许,他们可以将以一切有嫌疑的,或者看不顺眼的人,统统冠以反革命份子的罪名直接枪毙。不用担心冤假错案,更不用担心草菅人命。因为他们的上司根本就不在乎。
“什么?维切斯拉夫同志你们也没见过几次?”赶到图拉革命军事委员会找到了伏龙芝那个老部下之后,对方给出了一个让李晓峰都大吃一惊的消息——明仁斯基对什么都不太热心。组织的各种会议也是能不参加就不参加,这个货简直就是一个宅男政治家。
“那图拉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李晓峰有些着急了,“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随便乱抓人?”
“我们也没有办法啊!”伏龙芝的老部下摊了摊手,无奈道:“契卡拥有肃反的大权,有权逮捕一切反革命份子,我们总不能对抗中央的命令吧?”
李晓峰捏了捏太阳穴,他发现事情大条了,他只能耐着性子说道:“可是图拉是一座极其重要的重工业城市。这个城市的军工厂供应着几百万军队的武器和弹药,如果这里乱了,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我也知道,可是明仁斯基同志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意见,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们的想法……”
李晓峰又摇了摇头,他开始觉得这一趟来图拉还真是来对了,如果不来一趟。还真不知道明仁斯基在这里胡搞瞎搞,如果等这个蠢货将图拉的所有工厂都搞垮了,那一切都晚了。
“这样吧,我们一起去见见维切斯拉夫同志,跟他说明情况,我们必须结束这一切!”
当李晓峰找到明仁斯基的时候。这位正在琴房里投入的弹钢琴,只有在悠扬的琴声中,他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