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父亲的口气中,他应该知道我目前的困境了。听到他鼓励的话,吴中有心中涌出一股暖意,说:“爸,你放心,我会继续努力的。”
“那就好,那就好——”吴父点了点头,“我的战友从西北回了,下午去拜访他,你陪我一起去吧。”
自己刚回,得好好陪陪女儿,我可不想去!吴中有这样想着,说:“您去会战友,我去不合适吧!”
吴父抿了一口酒,说:“这有什么不合适的,要是你母亲舍得,你现在就是他的儿子。”
吴中有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吴父说:“我这位战友叫戴光华,海川解放时,他是部队最高指挥官,我是海川市地下党负责人。总攻时,我作为向导,跟着部队朝城里冲锋。戴光华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快进城时,一发炮弹落在他的身旁。当时,我就在他的身后。顾不得多想,我一个纵身过去,把他扑倒在地。炮弹爆炸,他安然无恙,我的右臂被炸飞。”
讲到这,吴父的脸上显出一股豪情,很为当年的壮举感到自豪。他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海川市解放后,戴光华担任军管会主任兼市委书记。工作最忙,他都会抽出时间去医院看我的身体恢复情况,直到我出院。后来,他调至省里,我则在海川市安家落户。66年那年,天灾人祸,家乡饿死了不少人。我抱着刚满周岁的你去了省里,找已经担任省领导的戴光华,一是反映下面的真实情况,一是找他想办法,看能不能弄点粮食,救你们兄弟姐妹。
除了叹气,对于当时的情况戴光华也是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从家里挤出口粮,让我带回家。当时,他只有一个已满12岁的女儿,见你可怜,要我把你留下。中有这个名字,就是他帮你取的。因为你母亲舍不得,中途又去他家,把你抱了回来。后来,随着那场运动的扩大,我这位战友也受到了残酷迫害。从此,我们两家断了音讯。要不是前两天市里来人,告诉我他会来我们海川市,我以为他在文革中已经被迫害死了。”
听完父亲的故事,吴中有忙说:“父亲是去会生死战友,我当然得陪同!”
“爸爸,我要和你一起去!”静静从房间里出来,扑在她爸爸的怀里,撒起娇来。谢灵拎着一个精致的女式包,很不耐烦地站在门口。很显然,她在催促他们动身。
吴中有亲了亲她的脸蛋,说:“崽崽,你还要上学,和奶奶呆在家里,爸爸过几天又回来看你,给你带好吃的。”
静静虽然很不情愿,但懂事地点了点头,表示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