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凤体总是虚浮,又连日承幸,实在是不能见,请小主再宁待几日。”
宇文重华翠羽般的长眉微微蹙着,眸子便浅浅地落在那侍女身上。那侍女初时尚能从容,半晌便觉冷意自毛孔层层而入,禁不住双膝一软,人便跪了下去抖声道:“主子……”一语未完,却听外面主事太监马高喝道:“什么人鬼头鬼脑!”跟着便是颤抖抖一声:“奴才是御膳房来送午膳的。”宇文重华听了这个声音,目光微阖,道:“领送膳的进来。”
马高忙领了进来,却是一个身材瘦小的面生太监,见了宇文重华忙磕头道:“奴才给华美人请安。”
宇文重华却不理他,只是看着那马高,目光沉凝幽深:“传板子,多传几个执刑太监来。”
马高面色一紧,忙看了看一旁跪着的侍女,小心道:“主子,您这是……”一语未完,只见宇文重华微微瞥视着他,纤长的睫毛似乎都闪着冷光,不由得激灵灵一抖,忙应了一声“是”,便急急去传了执行太监来。
宇文重华见他去了,又瞧着那已吓得乱战的侍女道:“去把其他人都叫来。”那侍女早已吓得丢了魂,半句不敢问,忙忙地起身去了。
不一时,那马高已领了十个执刑太监进来,顶头便见其他五个服侍宇文重华的太监宫女都低头跪在地上,心里没来由一沉,忙躬身道:“主子,板子传到。”
宇文重华淡淡瞥了他一眼,冷声道:“跪下。”马高一抖,忙双膝跪下,方欲陪笑说话,却见那十个执刑太监已一字排站好,齐刷刷将板子重重向地上一戳,只听“当”地一声震耳,地下太监宫女登时连牙齿打颤声都传了出来。
马高见势不好,只得将心一横,梗着脖子道:“主子,奴才奴婢们即使服侍得不好,也毕竟是皇后娘娘赏下来的人,若是奴才等出了事,主子也不好向皇后娘娘交代……”
宇文重华未料他竟敢如此直接将此话说出,不禁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眸中便蕴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森冷笑意,柔声道:“说的是,你们毕竟是姐姐的人,若打死了,姐姐面上也不好看。”
那主事太监心头一松,方要再说句场面话,却见宇文重华徐徐起身,一双秋水般的眸子上下打量那板子,幽幽道:“这板子若是天天打,每天打多少可以不死?”
左右执行太监忙回道:“回华美人,每天五十板,保证可以日日挨着又不死。”
宇文重华微微点头,绝美的脸上笑意嫣然,转头看着地下跪着的六人道:“既然如此,就把这六个人带到院子里,每人赏五十板子。从今日起,皇后一日不见我,板子就赏一日,十日不见我,板子就赏十日。”边说着,边走至马高面前,声音温柔如水:“放心,我问过了,打不死的。”说毕,扬眉提高声音道:“拖出去!”
那执刑太监早巴不得一声,此时一窝蜂上来拖人,登时地上求饶哭叫声响成一片。一时都拖入了院子,接着便是呼呼的板子声和哀嚎惨叫声。
宇文重华听着院子里惨叫起来,方回身关了门,蹙眉道:“还不起来!”地上那送膳食的太监忙爬起来,低声道:“少爷,这……”
宇文重华沉声道:“什么都别问!你这个早晚来这里倒是做什么?若是被人瞧出行迹,别说是我,连父亲也要粉身碎骨!”
那“太监”忙道:“少爷,是老爷让小的来传话的。老爷说,皇上如今扫叛乱、平边疆,声望日隆;若再不动手,待他坐稳了,怕是再难成事……”
宇文重华蹙眉听着,秋露般的眸子透着幽深,斟酌了半日方道:“你去告诉父亲,如今皇后那里恐怕有变,我这里被监视得紧。另外,这宫里也不只我们一方势力,我要摸清了才能行动。让他再宁耐一两个月。”
那“太监”本是宇文府长随宇文重华的小厮,对他一向敬畏,忙道:“是,小的去说。”
宇文重华眯着眸子又想了半晌,听外面惨叫声渐渐寥落,知道快打完了,忙道:“方才那个主事太监叫马高的你瞧见了?”见那小厮点头,又继续道:“我瞧着他的身量和钟离大师倒差不多。这一两个月,我会常派他去府里送赏。让那个西番的刻脸人把钟离的脸照他的样子刻了。什么时候我送的赏赐里有了冰玉雪珠,你们便动手杀了这贼太监,让钟离大师假扮他入宫。可懂了没有?”
那小厮随宇文重华日久,自然伶俐非常,忙道:“少爷,小的都记住了。”
宇文重华点头道:“那就出去罢!以后断不可再冒险入宫。”一语未完,只见那执刑太监首领已自院中向内走来,便悠然地端了食盒道:“告诉御膳房,以后菜色都清淡些。尤其是这鼎湖上素,口味也太重了些……”
正说着,那执刑太监首领已躬身而入,道:“启禀华美人,都执刑完了。奴才明日还要带人过来吗?”
宇文重华浅浅一笑,便随手拿了件御赐的珠宝道:“明日便罢了。我方才也是气极了,才说出日日打板子的话。你们今日都做得很好,这东西赏你,其他人每人十两银子,下去吧。”
那执刑太监首领见了赏赐贵重,满脸都堆起笑来,千恩万谢地去了。那宇文府的小厮也趁乱去了。
一时那主事太监马高已被打得一瘸一拐,却还要忍着疼进来谢恩,方进了房跪下,便听宇文重华道:“我今日也是焦躁了些,皇后召不召见,原怪不得你们。罢了,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