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了担忧之色,甚至用手碰了碰他的额头:“脸怎么这么红?”
那微凉的手,把裴不易直接给摸晕了过去。
“没什么大碍,就是被暑气冲着了,休息一下就会好的。”一个温和好听的声音传进了裴不易的耳朵里。“裴先生是个实在人,你让他赶过来,他半刻也没有耽误,一路上把身体都给虚耗了。”
“他一直都是这样,让他好好练功就伺机偷懒,到如今身子才会这般孱弱。”一个更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等回了山上,不能再纵着他,一定得让他认真习武。”
不知怎么的,这声音和这些话让裴不易觉得从脚底就有些发冷,顿时那种晕眩的感觉好了大半。
他张开眼睛,果然见到了自家师兄的脸。
“我去找些冰来给他消消暑。”先前说话的另一个人还没等到他的视线转过去就走了,只留给他一个清瘦的背影。
不过裴不易根本没有在意,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迫切想要知道的疑问。
“我刚进来看、看到个姑娘……”他从床上爬起来,十分腼腆的问自家师兄:“是谁?”
“姑娘?”他师兄很疑惑的重复了一下。“哪来的姑娘?”
“就是……”裴不易慎重考虑了一下,试图用自己贫瘠的语言,形容一下那位天仙一样的姑娘:“好看、很好看的……那么高……白衣服……”
他说到一半,反应过来那位姑娘还真是挺高的,可能比自己都要高上一些。
但是……没有关系!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遇到一个那么合心意的姑娘,高一点就高一点了。
“特别好看。”最后他憋了半天,还是只憋出了这四个字来。
师兄脸上疑惑的表情,突然就有些变了。
“你是说,你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特别好看的姑娘,穿着白衣服在这屋子里?”师兄眯着眼睛,很关心的问他:“你要找他……做什么?”
“她、摸了我……”裴不易咬了咬嘴唇:“要负责。”
他看到师兄抬起手,屋子里突然就变凉爽了,然后师兄又舒了口气,用那只抬起的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不易。”师兄的手放下来的时候,表情非常认真的告诉他:“你方才被暑气冲昏了头,所以才看错了,你看到的那个,并不是什么姑娘。”
“什、什么?”裴不易难得的失态了,声音都提高了几度:“她、她成亲了吗?”
不是姑娘的意思,难道她已经是别人的娘子了,那、那我可怎么办……
“好了,别说胡话了!”云寂终于失去了耐心:“你看到的就是晏海,哪来的什么姑娘!”
“晏、晏海?”裴不易呆呆的看着他,然后下意识的摇头:“不!她……她好看的,肯定是姑娘……”
云寂知道自己这个师弟有些时候固执到令人头痛,也懒得和他争辩,但是心里头终究不太舒服。
晏海此时取了一盆碎冰回来,看到他面露不虞,正想问是出了什么事。
“啊!”
裴不易突然大叫了一声,吓得他差点打翻了手里的盘子。
“你、你、你、你……”裴不易用手指着他,脸上的表情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吓。
“裴先生?”晏海无措的站住了,去看身旁的云寂:“怎么了这是?”
“你刚刚看到的是他吧!”云寂面无表情的告诉自己愚蠢的师弟:“我跟你说了,你是暑热上脑。”
裴不易目光呆滞,张张合合着嘴唇,跟一条离了水的鱼一样。
晏海其实认识了裴不易挺久,虽然在朝暮阁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一直并没有什么密切的交往,但晏海一直觉得他为人单纯,心里倒是颇有好感,如今看到他这副难受的样子,连忙把装着碎冰的盆子放到了床边,还从里头拧了块帕子递过去。
裴不易僵硬的接过了帕子,那种冰冰凉凉的感觉一路从他手里跑到了心里。
“裴先生?”晏海看他呆呆的没反应,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我……”裴不易抬头看着他,眼睛里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云寂没有给他说蠢话的机会,拿起那块帕子盖到了他的脸上。
“我说了,他是晏海。”云寂的语气之中隐含告诫:“你擦把脸清醒一些,”
“喔……”被帕子盖着的裴不易声音更委屈了。
晏海看他们师兄弟似乎在打什么哑谜,便笑了一笑:“裴先生日夜兼程,不如让他先歇一歇,我其实……”
“若是让他歇着,又何必这么赶。”云寂转头对裴不易说道:“你若回了魂,就替他把脉诊治,他中了奇毒,耽误不得。”
说到要行医诊病,裴不易立刻收拾起涣散的心情,迅速将脸和脖子擦了一遍,再喝了一碗绿豆汤,等坐到桌边的时候,又变成了平日里认真严肃的神医模样。
“坐啊!”云寂对着晏海说:“你难道只信卫恒,觉得不易的医术及不上他?”
“卫恒高明,我不比较。”裴不易受到质疑,有些不愉快:“我和他论过,见解独到,但惯走偏方,用药猛烈,非正统温辅之道。”
晏海只能坐了下来,将手放在裴不易的面前。
他皮肤苍白,指节纤长,但骨架也不似女子,裴不易看了看他的手,又看了看他的喉咙,最后看了看他的脸,一时间悲从心起,脸上满是沮丧。
云寂清了清喉咙,他才不情愿的把手搭到了晏海的手腕上。
这一次诊脉,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