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春光如醉,闹人的黄鹂早早就在临水的小楼前鸣叫着,扰人清梦。
李昂睁开朦胧的睡眼,见怀中的绝色佳人还在甜甜地睡着。她整个身体腻在李昂的怀里,螓首枕着他的手臂,那如云的青丝披撒着,散发着细细的幽香。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水沉为骨玉为肌,真是无处不美。
床榻边的架子上,唐三彩的瓷瓶插着两支桃花,下面的铜兽薰香炉里,青烟已尽。半启的轩窗外,一阵东风吹进来,一瓣粉红色的桃花随风袅袅飘落到下面的琴弦上。
这春天的早晨,是如此的宁静安详。
李昂的手臂被南宫紫烟压得有些发麻,他轻轻抽了一下手臂,却惊醒了佳人。
“李郎,你早就醒了吗”南宫紫烟的声音透着慵懒的味道,昨夜的风狂雨骤,加上残酒未消,让她浑身有些酥软。
“呵呵,紫烟要是睏,就再睡一会儿吧。”
“李郎”南宫紫烟温柔地轻唤着,中含多少羞云怯雨情意。她伸出玉臂紧紧地搂着他,让自己在他身上贴得更紧些,恨不得和叶连枝付与郎。
这些天下来,她越来越感觉离不开李昂了,她已彻彻底底被他征服了,正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ge
此时楼梯上传来软软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只见黄四娘身着心字罗衣,下穿撒花长裙,沈腰盈盈,佩环轻颤,站在门口。
“啊”南宫紫烟惊呼一声,连忙扯过罗衾遮住自己的身体。
“四娘,你怎么进来了”李昂诧然问道。
“奴家找你有事。”黄四娘双眸含着愠怒,一抬莲步竟走了进来。李昂和南宫紫烟都没有穿衣服呢,她也不避嫌,往床边的茵榻上一坐,再次强调,“奴家找你有正事。”
李昂有些尴尬地说道:“这个嘛,四娘,你看咳咳,你能不能先出去,有什么事等我起来洗漱好再说不行吗”
“不行,就现在说。”
“那你干脆上床来说好了你干嘛,你还来真的啊,别别别,我这就起来,这就起来,不不不你坐着说,有什么事赶紧说,别耽误了正事。”
“哼”黄四娘脸上的薄怒更浓。
她的心思李昂岂会不懂,在火井时,两人同住一个小院,她夜夜留着门,可李昂呢,青青完了换紫烟,就是不搭理她。
黄四娘扪心自问,自己哪里就比这些青楼女子差了他要是嫌自己是刻夫命,何苦又接自己一起做生意
李昂暗暗懊恼昨夜性急,抱着南宫紫烟上楼时只是伸脚把门踢上,没有上闩。
四娘的心思他岂能不知,倒也不是觉得她比这南宫紫烟他们差。唯一的差别在于,和南宫紫烟这些女子在一起,他不用背负什么责任。
而黄四娘则不同,她虽然是寡妇,但到底是良家女子,对她这样的女子不能只图一时之快,而忽视了男人应负的责任。
李昂虽然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坏人也是男人,是男人就要有所担当,有些底线,如果一点责任感也没有,那这个男人无论是好是坏,一辈子都将很难有什么出息。至少李昂是这么认为的。
“四娘,有什么事,你快说吧。”李昂端正了一下神色说道。
“现在没事了。”黄四娘看着他,心头发苦,一甩袖子起身出门而去。
楼下桃花片片逐流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千般滋味一时间涌上黄四娘心头,下楼的脚步跄跄踉踉,几乎要摔倒;
她扶着楼梯护栏,两滴泪水不争气地滑下美丽的脸庞,滴在栏杆上。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拿下了曾应凡,李昂本以为自己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投到精盐生意上去了,但很快他就接到消息,剑南道巡察御史廖仲南在插手案件的审理,这让李昂一下子又放心不下了。
李昂来到黄四娘的房中,黄四娘正靠在床头上百~万\小!说,一本诗经翻了又翻,总不合心意。红杏跪坐在榻边,正往薰香炉里添香。
见李昂进来,黄四娘瞥了他一眼,索性侧身面向墙壁躺着。李昂讪讪地说道:“四娘,我有事找你。”
侧身躺着的黄四娘,身体形成了完美的s形曲线,对李昂的话,她根本不予理会。
“四娘,曾家的案子,可能还会有反复。益州刺史有意推卸,现在案子实则是由巡察御史廖仲南在审理,这对咱们非常不利。四娘,还得麻烦你跑一趟,替我引见你大嫂的内兄。”
黄四娘头也不回地说道:“我身子不舒服,病了,有什么事你自己想办法。”
“病了”李昂伸手便去摸她的额头。
黄四娘手一挥,打开他的手:“你干嘛别动手动脚的。”
“好烫,红杏,快去请郎中”李昂大急,见红杏不动,他立即去拉红杏起身往外推,“红杏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郎中啊”
黄四娘明知他是在装,但见他心急如焚的神色,还是大感安慰。她转过身来说道:“你少装模作样,红杏别理他。”
“四娘,这事真的很重要,那巡察御史廖仲南在火井吃了我的亏,此番一定会处心积虑针对我。万一曾应凡的罪行得以撇开,那我就要被追究擅闯曾家打人的罪责。”
黄四娘不自觉地坐了起来,问道:“不是还有公孙靖宇顶着吗你怕什么”
李昂摇摇头说道:“不能什么都指望公孙靖宇,谁也不知道公孙靖宇的父亲是什么态度,一旦情况不对,我很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