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日之后,皇甫惟明果然上表弹劾李林甫,请皇帝罢免李林甫宰相之职。…≦。…≦对此,李林甫自然是非常恼怒。
更让他难受的是,宫中传出消息,五杨这几天时常在皇帝面前说他的坏话,为此李林甫还被皇帝召见训斥了一顿。
这让李林甫感觉到了浓浓的危机感。
皇甫惟明的弹劾还是其次,如果让五杨这样不断地在皇帝耳边进谗言,恐怕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要大难临头了。
这天下朝之后,他立即将公孙谨、王鉷、吉温等人召到府上密议。
公孙谨先说道:“相公,眼下皇甫惟明回京献俘,圣宠正隆,若不能找出他的错处,恐怕一时奈何他不得。皇甫惟明早年与太子甚善,交往密切,此番弹劾相公,实则是担心相公动摇东宫储位也!”
公孙谨一下子就指出了问题的核心,当初李林甫支持武惠妃废掉太子李瑛,其后极力劝立武惠妃子寿王李瑁,然而皇帝却立了忠王李玙(后改名李亨)。
李林甫担心怕李亨继位后,对他不利,因此一直处心积虑,图谋废黜李亨。而皇甫惟明是太子李亨死党,这次借韦坚之事弹劾李林甫专权,排斥异己;实则是为了保护太子李亨。
李林甫抚须不语,这一点他何尝不知。李亨于他而言,就是一把悬在头顶上的利刃,这次与其说是在与皇甫惟明在斗,不如说是在和太子李亨在斗更确切一点。
公孙谨接着说道:“相公,皇甫惟明这次回京献俘,实则是在力挺东宫,想必接下来,他一定会与东宫联系,咱们可派人监视皇甫惟明和韦坚的一举一动,想必不难抓到他们的把柄。”
面容清癯的李林甫,沉沉地点了点头道:“好,就这么办。五杨日夜诋毁于我。此事诸位有何高见?”
吉温思索了一下,说道:“相公,圣上爱屋及乌,对五杨宠极一时。五杨一向与相公井水不犯河水,如今突然在圣上面前诋毁相公,其中必有内因。要是能找出其因,便好对症下药了。”
李林甫不说话,但实际上他心里比谁都有数。普通人往往是尽量去表现自己。而聪明人则会尽量让别人去表现。李林甫深谙此道,否则也不会有今日位极人臣之事。
他在手下面前,寡于言语,并不代表他自己没有主意。他更多的让手下人来表现,一来是了解他们的心性和能力;二来,出了什么问题,还可以推到他们身上,弃卒保车。
吉温接着说道:“相公,金吾兵曹参军杨钊终日流连于五杨府下,四处钻营。相公若能提携杨钊一把,要打探五杨因何诋毁相公又有何难?到时还可以利用杨钊来影响五杨,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
不得不说,李林甫是个玩阴谋的专家,他的这些手下,也个个不赖,很快就制定出了应对的措施来。李林甫听后,很是满意,就嘱咐手下人马如是施行。
等公孙谨和吉温等人离开,留在后面的王鉷才对李林甫说道:“相公。昨日冬至,李适之设宴,汝阳王、皇甫惟明、韦坚、达奚珣、张垍、陈玄礼、韦见素等人都去了。”
李林甫眼中寒光一闪而没,淡淡地问道:“龙武大将军陈玄礼也去了?”
“相公。陈玄礼确实去了,但是不是与李适之相狎暂时不得而知。”
陈玄礼曾随今上诛韦后、安乐公主,从龙有功,深得皇帝信任,要是他也加入李适之的阵营,倒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李林甫听了这消息。双眉不禁蹙了起来。
“相公,让人费解的是,在众多宾客之中,李适之还请了一个益州举子,叫李昂。据说这李昂在宴会上,以一首冬至诗,赢得四座称赞。但尽管如此,一个小小的举子,能得李适之邀请参加这样的宴会,还是颇为不寻常。”
李林甫也认为此事不寻常,他想了想说道:“你派人去查一查这个李昂。”
“是,相公。”
今日,李昂乔迁新居,他比较低调,只请了唐宇、魏如良、狄远、吴自清四人,以及萧鸾一起过来。
萧鸾虽然换上了男装,但仍能一眼看出她是个倾城倾国的大美人,不过她落落大方,一点也不矫情。
厅中共六人,各据一案对饮。在自己家中,李昂比较放松,盘腿坐着笑道:“诸位仁兄,安心喝酒吧,你们的行卷,在下已经呈给左相了,等左相看完之后,我再带着诸位前往相府聆听左相教诲,如何?”
唐宇四人大喜,一齐举杯道:“日之兄提携之恩,我等必定铭记于心,今日借花献佛,敬日之兄!”
几人正喝着,童子小乐跑进来禀报:“郎君,门外有客到,是位小娘子,自称姓杨。”
“小娘子?姓杨?”李昂下意识地望了坐在右首的萧鸾一眼,然后对唐宇等人说道,“诸位仁兄,你们先随意,我出去看看。”
“日之兄请便。”
李昂来到大门,只见杨男也穿着一身男装,带着四个随从,骑着马,还带了不少礼物,俏生生地等在阍室的廊下。
“丫头,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吗?不欢迎?”杨男噘噘嘴,马鞭儿微微一甩,在空中打出了一个鞭花。
李昂连忙赔笑道:“哪能呢,我只是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的,这个嘛,我只是说我买栋小宅子暂住,不想惊动姑奶奶您,你看,你还带着礼物来,这多破费……”
杨男上前一步,侧着脑袋看着他,猜疑地问道:“咦,我怎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