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没有。”竹酒道。
竹酒说话间只觉得自己的屁股还在痛,小少爷已经失踪半个多月了,自己的挨得棍子却刚刚才消肿,现在腿上还是斑斑青紫。
“再追。”谢封道。
做了不过半年的少年郎,谢封觉得自己已经有些松散了,自从黎白被程镜带走,上辈子那种每日在刀尖上走路的感觉便又重新回来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便是想做个闲散侯爷,程镜,赵梓,还有老皇帝,宫中的贵妃,何尝给过他这个机会?黎白丢了的那天晚上,谢封便重新将锦云卫重新组织了起来。
十五一身夜行衣走了进来:“世子,下面人来报,在西北的路上见过小少爷。小少爷和一个骆驼商队在一起,正在去往西域的路上。”
“怎么去了西域?”谢封皱眉,起身去看地图,京城距离西域何止千里,更何况如今正是寒冬,并不是去西域的好时间。西域路上黄沙漫天,春日风大,夏日炎热,冬日里千里飘雪,怕是冻也能冻死在路上。
“并未查探到。”十五道。
谢封仔细看了半晌地图,忽然快步走到书案前,将桌上堆成小山一般的文件翻了一遍,终于找到了那封来自安西府的急报。
此次雪灾安西府也很是严重,数十个马场受到风雪侵袭,近万匹战马断粮,这急报正是安西府向朝廷递上来请求运粮的折子。
此时已经到了年下,转眼就是腊月,安西府远在千里之外,已经快到了与匈奴接壤的地方,朝中并无人愿意前去。
“世子,您要去安西?”竹酒问道。
谢封“嗯”了一声,安西本是兵部的地盘,驻扎着十万安西军。谢封以定国候世子,兵部员外郎的身份,足以接下这差事了。
“准备人马,明日我便上奏,请求前往安西救灾。”谢封向十五吩咐道。
“是。”十五抱拳去了。
谢封穿上披风,竹酒提着灯笼,两人往谢占的院子去了。
夜里寒冷,谢封紧紧裹着披风,一边向竹酒吩咐道:“爷爷的病暂时由空了大师照应,你记得每隔三日便去香积寺中将大师接回来一次。过年的时候若是我还未回来,你就将大师请来府中一起过年。”
“是。”竹酒应道,“世子爷过年还回不来吗?”
“路程太远,怕是勉强。”谢封道,“我走了京中若生变故,你便告知管家闭门谢客,就说老爷子抱恙,需要静养,谁来了也不见。”
“是。”竹酒道。
竹酒虽然胆小,但毕竟是跟着谢封一起长大的,眼界不浅。
两人说话间便已经到了老爷子的院子。
谢占老爷子这几日迷上了唱戏,叫了两个小孩子整日在府中咿咿呀呀个不停,此时晚上了,一个人还在唱戏词。
“王登基二十载干戈未定,乱五代尽都是各霸称雄,赵玄郎忍不住百姓叫痛,手提上攀龙棍懂打西征……”老爷子嗓子粗粝老迈,唱来尽是沙场风霜。
戏影似乎微微发颤,老爷子陡然失声,摆着的手势僵在了空中,半晌叹了句:“老了,老了。”
谢封这才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爷爷。”谢封道。
“怎么这么晚过来了?”谢占连忙问道,“是不是小白有消息了?”
黎白丢了那天老爷子针灸过后便睡着了,谢封又命下人不许惊动老爷子,是以谢占次晨才知道黎白丢了。
老爷子当场大怒,差点没把大堂掀了,谢封只得骗老爷子说是黎白的师兄将里边带走了,没什么危险。
老爷子这才放心了些,却还是勒令谢封赶紧将黎白找回来,老爷子说黎白是他的乖孙,一定要找回来。
谢封回道:“有人在是跟着一个商队。我想自请去安西赈灾,顺便带着黎白回来。”
老爷子一听黎白在西域,立时皱眉道:“冬日西域路上极为难行,小白那师兄怎么带着小白去了西域?你要去安西?”
“是。”谢封道。
谢封以为老爷子会拦着自己,万没想到老爷子连连道:“快去快去,将小白带回来。”
“爷爷,那过年……”谢封有些为难,让他留着老爷子一个人在京中过年,怎么都说不过去。
“还说什么过年。”老爷子叹道,“你赶紧将小白给我带回来,我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也不知能不能再见到小白。”
“爷爷!”谢封闻言变了脸色,老爷子正在病中,说这话着实不吉利。
老爷子却释然一笑:“人到七十古来稀,爷爷已经满足了。王侯将相,死后不过一抔黄土,只是这不得你们罢了。小白这孩子惯会暖心的,你大哥小时候就爱和他那样黏着我,成天追前撵后叫爷爷。”
谢封的大哥早就已经战死沙场了。
谢封闻言也微微红了眼眶,谢占拍了怕谢封的肩膀道:“一定要将小白带回来,你见着小白了,记得跟他说爷爷想他。”
“是。”谢封低声道。
谢占起身,似是想要回去睡了,谢封忙上前扶着。
谢占伸手将谢封的手挡开,边走边吩咐道:“早些收拾着睡吧,我听说给安西的粮草早就准备好了,你明日一请旨,只怕会立即出发,多准备些衣裳,我还有件狐皮的大氅,你去找来穿着去。”
“谢谢爷爷。”谢封道。
“夜深了,快去睡。”老爷子说着就将谢封赶了出去,谢封抱着下人找出来的赤色狐皮大氅,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次日早朝,谢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