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没有云层遮挡,在空中向下俯瞰的视线非常清晰。
或许是因为周边地区没有任何威胁,日军第十八师团炮兵联队的火炮没有丝毫隐蔽伪装,就那么成排成列地摆放在开阔地上,十分明显。
陈一凡看着下方那些曾在中国土地上疯狂肆虐的火炮群,心里冷笑不止,还是司令说得对,不给这些东洋小萝卜头几下狠的,他们就不会明白这是在中国。
陈一凡紧紧握着飞机操纵杆,操纵飞机左边的机翼有节奏地晃动了几下,给左边第一轰炸机中队打出进攻的信号。
因为飞机上还不能进行无线电通话,因此各架飞机间的信息联系基本上都是通过预先约定的飞行动作来传递。这个方面,陈一凡和蓝鹰飞行大队中的所有飞行员在日常飞行训练中已经演练过多次,早已烂熟于心。
收到陈一凡打出的进攻信号之后,第一轰炸机中队开始在空中编成俯冲轰炸的小编队。经过调整改变飞行方位,五架轰炸机作为一个批次,轮流降低高度朝着日军火炮所在的位置俯冲滑翔过去。
下方正在搬运炮弹的毛利太郎看到天空中的庞大机群,下意识地觉得这是己方联盟的飞机,连忙放下炮弹,兴奋地朝着天空中的飞机挥舞着双手,试图向飞机中的飞行员打招呼。
此时,有五架飞机猛地降低飞行高度,朝着毛利太郎俯冲滑翔而来。
纳尼?
难道是飞行员看到我向他们打招呼,于是也降低飞行高度回应我的?
毛利太郎有些兴奋地想着,于是高举的双手挥舞得更加用力,扯着嗓子高声大喊:“呀呼”
然而,下一刻毛利太郎就彻底傻了。
只见那五架飞机从低空俯冲滑翔而过,好像下蛋一样扔下了五颗炸弹。
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爆炸就在距离毛利太郎不到三十米的地方,他亲眼目睹了小队长佐藤在爆炸中整个人飞了起来。一只手和一条腿被四下激射的弹片切断,朝着另一个方向飞远。
滚滚气浪带着硝烟味迎面扑来,狠狠地灌进毛利太郎的嘴巴里,呛得他连连咳嗽。
随后。毛利太郎就看到了更加悲催的一幕,天空中的机群开始分批次,每五架为一批次轮流俯冲滑翔过来,扔下五颗致命的炸弹后拉高飞走,紧接着下一批继续。周而复始。
炸弹犹如下雨般接连落下,不断有炮兵或被爆炸的气浪掀飞,或被无数弹片撕成了碎片,更有的炮兵被活活震死了。
被重点照顾的是那成排成列的火炮群,无数颗炸弹接连砸下,一门门造价昂贵的火炮在爆炸中被炸烂、掀飞,最终变成一堆堆废铜烂铁。更加要命的是,一枚炸弹偶然击中火炮群旁边还没来得及搬走的炮弹,顿时引起炮弹的殉爆。
震动天地的距离爆炸声响起,毛利太郎瞬间就失聪了。随后只感觉一股炙热的气浪猛然撞在自己身上,身体就不受控制地飞了起来,向后倒飞了三、四米左右,整个人在地面打了几个滚,一头撞在一块大石头上,顿时血如泉涌,然后就彻底昏迷了过去。
哪怕是司令部距离炮兵联队的距离很远,但神尾光臣还是清楚的听到那接连不断的轰炸声,以及拿一下震动天地的殉爆之音,神情呆滞地看着炮兵联队所在位置的那个巨大的蘑菇云。
此时扔完所有炸弹的轰炸机群仿佛有意要在日军第十八师团官兵面前炫耀似的。在空中重新组成大集群编队,一个漂亮的集体滑翔转弯,朝胶县机场的方向返航。
那份轻松和优雅,就像是刚刚完成一场精彩的飞行表演。而不是执行完葬送日军炮兵联队的空袭作战任务。
“完了,炮兵联队完了……”神尾光臣呆滞麻木地喃喃自语着。
“八嘎呀路!卑鄙无耻的支那人,宣战,必须马上向支那发动全面战争!”寺内正毅面目狰狞地大吼道。
寺内正毅的怒吼叫醒了神尾光臣,此时神尾光臣突然想起来刚才轰炸机群分成了两个编队,还有一个编队朝西边飞去了。
西边什么地方可能会遭到支那轰炸机群的轰炸?
西边?
不好。下王埠庄,那里是联军后勤物资的囤积和转运之地,支那轰炸机群要轰炸的一定是那里!
“快!马上向下王埠庄方面发电报,通知他们躲避支那人的飞机轰炸!”神尾光臣焦急万分地大喊了起来。
听到神尾光臣得大喊,很快有通讯兵连滚带爬地跑去机要电报室,心急火燎地向下王埠庄方向发出报警电报。
下王埠庄是英日联军南北两路军会师的地点,也是联军后勤补给物资的囤积转运之地。为了方便物资的运输,日军的临时铁道联队第三大队甚至在进攻青岛城的地带内铺设了一条全长140里的轻便铁路以作为运输路线的轻。
下王埠庄的最高长官渡边淳少佐今天似乎心情不错,搬了一张躺椅放在树荫下,躺在上面小憩,享受着这午后难得的悠闲时光。
也不知道做着什么样的美梦,渡边淳的嘴角口水直流,时不时还砸吧了几下。
“少佐阁下,不好了,少佐阁下,不好了!”一名日军通讯兵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朝着渡边淳大喊道。
被吵醒的渡边淳心情很是恶劣,当即站起来破口大骂道:“八嘎,我不是交代你们不要随便打扰我吗?你这个该死的马鹿,害得我即将吃到的支那美食就这么溜了!”
渡边淳是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