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清白白的,他们就是想咬,也不容易找到下嘴的地方。”张劲松颇为自信地说。他从开发区到安青市,这些年干出了些成绩,却没有像有些领导逢年过节就喜欢收下属的红包,更没有收受过任何贿赂,在经济方面,他清清白白的。不过,这个咬字真的让他有点郁闷,感觉仿佛他让住建局干了多少坏事似的。
徐倩冷哼一声道:“正因为你清清白白的,他们搞起你来才心安理得啊。他们不需要从经济上搞你,也不需要在生活作风上找麻烦,只要工作中阴几手,就够你受的了。建设口的事情,你一个外行,还欠缺了解啊。”
张劲松道:“我对那些家伙的智商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徐倩道:“不要小看他们的智商,在县里干事,要经常跟乡镇打交道,不简单直接一点不行。如果你仅凭这一点,就认为他们智商不高手段有限,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尽管徐倩说得有几分道理,也是为了张劲松好,可张劲松听到这话,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忠言逆耳这个词,真的是相当有道理的。
人无完人,张劲松虽然有不少优点,可也有着一般的领导干部普遍存在着的一种风格——自视甚高,不怎么听得进别人的意见。只不过,这意见是徐倩提的,他就算听着不舒服,也不好表露出来,只能笑着岔开了话题,心想以后和她一起的时候,坚决不能谈工作了。
徐倩自己就是领导,当然明白张劲松这时候的感受,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她不想因为谈论这些,搞得气氛不那么柔和,她在内心苦笑,人之患在好为人师,她明白这个道理,可总是记不住。
她看着身边的男人,隐隐有些担心,担心这个男人以这个心态发展下去,工作可能会越来越难开展。我知道这个不是自己应该担心的,可就是忍不住要担心,因为担心而操心,可这份操心,却不是他想要的。
这一夜,徐倩想了许多,比考虑工作的时候还要想得深远,但没有失眠。
第二天一早,张劲松没吃早餐就走了,倒不是不想和徐倩多呆一会儿,而是心疼她,昨晚上太累了,让她多睡一会儿。再说了,去找人办事,得有个端正的态度,赶早不赶晚嘛。
张劲松跑了一趟林业厅,本来想约一下退耕还林办公室的主任或者副主任晚上一起坐坐,可人家并不给面子。张劲松可没管那么多,又跑到造林处,反正生态林的建设,造林处也有指导的权力的。对于张劲松的邀请,造林处副处长汪求全答应说看明天晚上有没有时间,显得很是矜持。
从林业厅出来,张劲松接到了省国库局副局长孔庄红的电话:“老弟,这个周末有没有时间呀?”
对于孔庄红的示好,张劲松没有拒绝,这家伙在财政厅来说,也算是有着不少实权的,打好关系没错的。所以,张劲松就顺着他的话道:“孔哥有什么指示?”
这种哥啊弟的称呼,真的很能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哪怕张劲松和孔庄红之间的交道不多,这一称呼,就显得相交多年了似的。
“我可不敢给你指示。”孔庄红笑呵呵地说道:“是这样,周末准备去一趟随江,看你方不方便呀。”
张劲松道:“孔哥你发话了,我不方便也要方便。周末一起去,你定好时间了通知我,我现在在白漳呢。”
“啊,在白漳?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给我说一声。今天晚上我来安排,不要强调客观原因!”孔庄红很豪气地说,语话中透出一股子真诚。
“刚来,在林业厅办点事。”张劲松道,“那我就听孔哥的安排了,观客原因主观认识都不强调。哈哈,正愁晚饭在哪儿解决呢,你就来电话了,看来我人品还行啊。”
“林业厅啊……”孔庄红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事情办好了么?”
这个话,问得有点交浅言深了,不过,由于二人之间都以兄弟相称了,所以这么问,倒也不显得有多唐突。最主要的是,孔庄红通过这么一个问话,透出了愿望帮忙的意思,不管张劲松需不需要他帮忙,他这都是一个示好。
张劲松并不像孔庄红所想的那么顶着武省长妹夫这个头衔到处晃荡,相比于从武贤齐那里取得支持,张副市长更愿意多交些朋友,从朋友那儿得到帮忙助。现在他在林业厅没请出来人,孔庄红又表示出了这个意思,他就真觉得自己人品可以了,苦笑道:“你自己也是省厅的人,省厅的衙门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那么容易哦。想约个处长出来吃饭都千难万难呐。”
孔庄红笑道:“不是吧,还有人敢不给老弟你面子?”
张劲松知道他这是在试探,便真真假假地说道:“就是一点小事情,哪有那么大面子。”
孔庄红就理解成了张劲松到省里办小事,不好动用武省长的大面子。他很痛快地说:“是哪个处?我看看认不认识。”
张劲松等的就是他这个话,也不跟他客气,直接说道:“退耕还林办,还有造林处。孔哥,我这一来可就给你添麻烦了啊。”
“我们两兄弟还讲这个?”孔庄红道,“我先问问。”
不到二十分钟,孔庄红又打来了电话:“老弟,十二点,帝豪二楼,百合厅。”
这才说了晚上安排的,现在居然又提前到了中午十二点了,虽然孔庄红没说已经约了林业厅的人,可张劲松明白,事情有戏了。不知道他约的是退耕还林办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