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派出所公安来做了调查,老畜生也被拉去过问,结论很快下来:自杀。怀孕拖着大肚子的曾红霞瞩望着遥远灰蒙蒙的天际,啊了一声,再次晕厥过去。
红霞草草将父母埋葬,家徒四壁哪里有钱再上学?无依无靠的她悲痛欲绝,每天站在大栗子山望眼欲穿,总算盼回了从地区中专返家的老畜生。老畜生说红霞真有你的,居然用这法子来讹我?既然你有了别人孩子我们就恩断义绝,你还找我做什么?考虑你不好也和我好过,我可以每月资助你钱,不过你只能从我手里拿,要是你惹我父母生气,这种资助就自动停止,你也不能怪我不讲道理。这个曾红霞是一个傻子也是疯子,居然就听信了老畜生,甚至再一次把自己给了他。老畜生最先还能按时给钱,后来一连几个月见不着人。辍学回家的曾红霞屡次托人给老畜生带信无果,只得拖着身孕亲自去地区技校找他。
一个小雨的下午,菲菲细雨好象红霞流淌的眼泪,她在学校门口等啊等。虽然她有一百个理由找他,但是为了他的脸面她不能进校园,一个大肚婆找一个在校学生无论怎样都是fēng_liú韵事,理智让她止住了脚步。不少学生从她面前走过,望着她的大肚子诧异地停顿一下,然后朝自己需要的地方走。她感觉自己身上落满眼珠子,脸色滚烫恨不得地面开裂好一头扎进去。等啊等啊过了好久,天黑下来,她几乎都要绝望,远远地她看见了老畜生,可他却与另外一个女生在一起“,最新章节就在:芭比言情小说”。眼望着他与她亲昵地依偎着出了校园,她却只能流淌着眼泪眼睁睁看着他们远去
……这天晚上回到小旅馆,她左想右想不能入睡,于是推开旅馆门艰难地上了平常长江大桥,扶着栏杆望着奔腾喧嚣的长江水哭得昏天黑地。她在想自己的命运,自己的命运怎么这样苦,为什么找了这样一位负心汉子?她在祈求上苍,天啊怎么不睁开您慈悲的眼睛,给我一条活路?她泪眼迷蒙扶着栏杆爬,想要爬上去。肚子里突然动一下又动一下,她柔肠寸断手一软跪在了地上。孩子啊……你怎么要来到这个恶浊世界,你是不是不愿意和妈妈一道去死?可是妈也是没有法子可想,妈对不起你……
这时一个鬼一样身影半老头飘过来,站在她面前看了半晌,突然拍着手儿诡异地道呱嗒呱,呱嗒呱,鬼门大开阎王叫,姑娘小子去报到“来:芭比言情小说网看”。世上道万万千,小命儿呜呼找不见。呱嗒呱,呱嗒呱,小命儿呜呼找不见。姑娘请了——你何事想不开,难道平白无故将别人称砣踩扁?
红霞低头呜咽着没有出声。半老头见曾红霞不开腔,就叹息一声,手摇着鹅毛扇儿说都是天涯沦落客,相逢何必曾相识。半生蓬莱半生苦,行走万里笑伶仃。哎,妹子,孩子无罪啊,想有六个月大了?可惜,可悲,可叹,可恨啊。就是老该死,小的也不该呀,狠心的妈哟——说毕呵呵一笑朝前飘然走去。曾红霞听了一楞,赶紧爬行着将他裤腿拽住,说先生您留步,救救孩子,您的大恩大德永世难忘。半老头说,我都是落难人怎么能救你,能救你和孩子的,只能是你自己。说罢挣开她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曾红霞如醍醐灌顶啊地一声,追赶上去,突然跪下给他叩几个响头,说大哥您是高人,我实在无路可走可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我有天大冤屈不想活人了,老大哥您能否为我指点迷津?
半老头说呵呵呵呵是这样啊,那你跪着干什么还不起来跟我一道走么?
跟在衣袂飘飘的半老头后面,曾红霞感觉她遇见了贵人。贵人住在一个小旅馆,就在街对面,与曾红霞住的小旅馆遥遥相对。小单间里,仅一床一桌一椅一柜,房间布置寒酸看出来贵人也是个落难人。坐啊,你。贵人对跟进来的曾红霞说。曾红霞怯怯地坐下。贵人点上香烟,长长地吸了一口,说姑娘,能看出来,你心里有莫大委屈。曾红霞抽泣着低下了头。贵人说人啊真太没有意思,像我吧,前几十年说来说去是活给别人看的。曾红霞没有这种感觉,只觉得自己命苦,好悲惨。贵人说,喜欢算命还是打卦?曾红霞摇摇头,说实话,从出世到现在她还没有进过庙宇,因为她们乡没有,所知道的能仁寺在黄花,离她们乡百多里地呢。那就占卦罢,不过那都是无稽之谈空了吹,千万别信进去就可以。所谓迷信,就是买一个心安,仅此而已。曾红霞懵懵懂懂点点头。他摸出签筒,让她净手默诵三声阿弥陀怫闭上眼用右手随意抽出一支。
是一只中下签:欲攀仙桂入蟾宫,岂虑天也与君容;忽遇一阵都率雨,天地两茫各西东。
贵人说,知道此签的解么?曾红霞茫然地摇头。贵人轻轻地笑,说得很明白,再明白不过呀,姑娘怎么还在迷途不知回返?
曾红霞不知道怎么就笑起来,笑的格格的,可笑着笑着脸色突然僵住了,双手捂着肚皮咝咝叫起来。贵人疑惑地看着她,不晓得她究竟怎么回事。
……师傅……我……我……大约是……快……快生了……求求你送……送我去医院……
贵人不敢怠慢,马上扶着她去医院。夜风萧瑟,寒气逼人,曾红霞却浑身热汗淋漓。她浑身颤抖着无力地靠着那贵人,好像他就是自己的亲人一般样。贵人显然没有经见过这种事,他一叠连声地劝慰,妹子你千万忍住,对,憋住气,憋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