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深深的刻在了脑海里,可越长大,那些过往的底线和认知却被现实慢慢模糊掉了,不知道什么才是对什么才是错了。众说纷纭,似乎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什么非黑即白的东西了,所有的人和事都沾染上了一层模糊而无从界定的灰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只想着先完成自己的事情,一切事情先考虑的因素就是是否对自己有利,若是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就会被列在抛弃的队列里面,柚子说这是典型的利己主义,倒也没什么可怕的,因为这个社会的性质决定了人们的行为,若是你愿意主动放弃一切,立马就会有人蜂拥而上来争抢那些他们没有的东西,或许该怪罪于出生,或许可以论及人性本恶,可更多的,是身不由己,是顺流而下。
“比如,喜欢不就是一件相当自私的事情吗?”她最近正在攻读心理学的书籍,总觉着一举一动都能被看穿似的,却总被她吐槽说,这是典型的被害妄想症,要是看点心理学的书就能这么厉害了,那这个世界就不得了了。
其实害怕的,只是藏起来的那个秘密而已吧。
“可喜欢不是总为另一个人着想吗?怎么能说是自私的呢?”明明是接纳另一个人走进了自己的世界,而不是闭门造车。
“自私其实并不是一个贬义词,它只是指单纯为了自己,接纳那个人走进自己的世界也是为了满足自身的愿望,希望他的眼里能有你,也期望你能走进他的世界里。可以说是人的一种精神自私。”她慢条斯理的解释完,一回头就被吓了一跳,“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可以理解为崇拜。”我冲她眨了下眼睛。其实开始的时候我觉得总是看书的她很奇怪,毕竟我自己就不是个热爱书籍的人,上大学之后,手里除了握过专业书就再没别的书了,毕竟也没什么实际的用途。可慢慢的,两个人聊着天的时候,她就能看到很多我没看到的地方,也许这就是书本的力量,或许那些知识真的能在不知不觉中改变我们的命运。
“所以,喜欢是有期望值的。”她忽然蹦出这样一句话,凝神看着桌上那盆开出了黄色小花的多肉,这个结论不知为什么,带上了一些哀伤的意味,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了结果,像是翻看一本书的中途已经知道了结局。
“所以说,喜欢其实是一种欺骗自己的假象,到头来会发现自己做了一场荒诞无边的梦,人生中好不容易做了一次主角,却没有皆大欢喜。”对别人的事情总是条理清晰的列出一条条不可能,可一到自己的事情里,就变成了一团乱麻,扯不出个头绪来。
自从上次那次有些奇怪的交谈之后,我很少再见到曲方歌了,这个校园说小也小,食堂和图书馆这些公共场所总能遇见;说大也大,时间点上错开了一分钟甚至是一秒钟都可能见不到了。种种偶然之中一定有某种必然,我想,大概是他后悔那天对我说了那么多的话了,看起来都不太像他自己,又或许是他不太喜欢被人了解太多,像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别人的手里。
说到底,我还是不太了解他,就像是一团没有形状的水,变幻无常,更握不住。
2
凌晨三点,我从那令人窒息的梦境里醒过来,躺在床上,背上淌出了很多的汗,眼神涣散着慢慢聚焦,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还在脑海里面闪现,我尝试着组装,被更深层的看不见的东西给一层层的覆盖上去,所有的画面都有了伪装,失却在早晨的雾气里。
花翎。我一定是梦到她了,似乎不是什么愉快的梦,不然怎么会半路惊醒过来。或许,那句话是对的,梦境总是和现实相反,曾经快乐的都成为灰暗,而过去以为只是沉淀的东西却被漂洗成为闪闪发光的金子。
“你好吗?”无声的三个字在空气里飘散,可能它会成为某一朵云的一部分,会传递去遥远的地方。
躺在床上的苏洛云茫然望着那片触不到的虚空,似乎隐约能看到那个女孩子,还是多年前的短发,笑起来就深陷的酒窝挂在脸颊上,像是两罐甜甜的蜜。
小时还不懂什么叫做永远的失去,大人会营造出一个“那个人去了很远的地方”的谎言,却是一座脆弱的玻璃之城,一个小小的石子就能把那城墙击碎。不懂隐藏的孩子那么直白的戳穿了那个谎言,于是那个站在中央的人脸上霎时一片茫然,那座城堡不见了,他看见了环绕在城堡周围的黑暗森林,无边无际,似乎连天空也变成了那样昏暗的色泽,世界就那么失去了彩色。
“世界上根本没有很远的地方。”那个孩子漫不经心的说了句,脸上已然有了成年人的淡漠雏形。
可现在,我却想要去相信那句话中那个很远的地方,至少这个谎言里,存在着我们还在同一片天空,同一个世界上的错觉,而非那个残酷的事实。
她站在清晨熹微的光线里,抬起手,慢慢笑着,什么也没说。
那成为了我看见她的最后一个画面,转身带起的裙摆在空气中荡开一个轻微的涟漪,世界忽然变成了一片海洋,而她游离,身影在那些密集的水草和海藻间消失不见,只剩下不断升腾的气泡,而我留在原地,凝视着头顶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