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似乎是很惊讶地“啊”了一声,随后又“嗯”了一声,停顿了很久说,好的,我一定到。
白百文挂上了电话,有些无助地看了看扶余县的天,雾蒙蒙的,压得他透不过起来。
他用力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块,猛然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嘶喊道:“到底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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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站在包房里,她有一些害怕,彭斌正在唱歌,身后站着他的两个保镖,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安妮,如同一只到口的猎物一般。
唱完了一首歌,彭斌才正眼看了一眼安妮,他咧着嘴笑了笑,如同一只等待吃人的老虎一般,露出了雪白的獠牙。
彭斌说,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安妮的声音有一些发颤,她拿出手中的宝马钥匙,对彭斌说,彭总,这是车钥匙,我想还给您。
彭斌笑了,他双手张开,背靠在沙发上,扭头对自己的保镖说,她想还给我?哈哈,这个贱货想把车钥匙还给我?
两个保镖也跟着笑了,彭斌摸了摸头,对安妮说,你再说一遍。
安妮颤颤巍巍地说,彭总,我想把车钥匙还给您,我实在是不能做对不起白县长的事。
彭斌猛然一拍桌子,身后的保镖立刻走向前两步,安妮吓得退了几步,后背已经顶到了墙,她努力让自己站直,对彭斌说,彭总对不起,是我的不好,但是我真的爱上他了,我不想对不起他。
彭斌哈哈一笑说,没关系,我也看得出他爱你,但是你可别忘记了,他是副县长,是一个官员,现在还是有家室的人,就算离婚也不可能娶一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女人。而且你还要记住,他要是知道你在床上是一个什么样的sāo_huò,他会要你么?
安妮咬着自己的嘴唇,她说,彭总,我自己做的孽我自己会想办法去弥补,我不要他能够娶我,我什么也不想要,我可以这就离开扶余县,我就是不希望做什么不利他的事情。
彭斌晃了晃自己的食指说,怎么会?你在这里怎么就是不利于他的事了?我告诉你,你是在帮他,你是在帮助他认清这个世界。都四十岁的男人了,还这么幼稚,还想当他妈的正义大侠。你在这里,你喜欢他,他喜欢你,我说得很清楚,我忍痛割爱了,我替他养着你。只要他肯收钱对不对,只要他肯放老子一马对不对,你来在一起没钱能行么?这样,车你留着,人也留下,心也留下,对你,对我,都好。
安妮说,他不是幼稚,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太多的人向这个世界妥协了,只有他才敢反抗。彭总,我跟你说句心里话,我以前就是不肯妥协,什么都不肯,总觉得什么都可以光明正大地赢过来。但是我最后还是妥协了,所以我上了你的床,我想趁着年轻,趁着还有人要,混点钱和名。我本来以为世界就是这个样子,全世界都是这个样子,可是他,这个男人让我看到了,不妥协的世界原来更美好。他不需要钱,不需要权,更不需要我,有他心里的道已经足够了。彭总,我求求你了,我把东西都换给你,你让我走吧。
彭斌笑着说,我什么时候不让你走了?我限制过你的自由么?
安妮走向前几步,远远地把钥匙放在彭斌眼前的茶几上,鞠了一个躬说,对不起,彭总,对不住了。
彭斌翘着二郎腿,看着安妮后退着,似乎想要出去,他说,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一直都有第二种解决途径。
安妮愣了,她的声音有一些发颤,她问道,什么第二条途径?
彭斌冷冷地笑着说,你要是真的走了,跟白百文何谈就没有可能了,他要把我逼上死路,那么我也只能自保了。
他顿了顿,然后说,所以,我们敬爱的白县长只能因公意外死亡了,扶余县又多了一个烈士,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