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儿看着眼前这三支笛子,呼吸顿时有些急促起来。
虽然这三支笛子看起来,依然和上次自己买到的那支差不多,除了竹子质地似乎比上一次的稍稍好些外,并没有特别引人注目的地方。但宋婉儿却知道,这三支笛子,很有可能是超越“宝笛”的存在!
自小就练习笛子的的她,自然知道一支“宝笛”的珍贵之处。其实,所谓“宝笛”,并没有一定的标准,一万个演奏者心里,可能有一万个样子的宝笛。只要适合自己,能够最大程度发挥出自己的水平,就是自己的“宝笛”。可是之前她买到的那支笛子,真的是~~~
宋婉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只知道,那是连大师马迪,都赞不绝口的“宝笛”!
要知道,水平越高的大师,能被他们看得上的笛子就越少,更不用说是被他们视为“宝笛”了。更何况,那支笛子,曾经亲身带给宋婉儿那几近梦幻般的演奏体验,宋婉儿到现在依然忘不了吹奏那支笛子的美妙感觉!
比那支笛子还要好的存在,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看着眼前这普通的三支笛子,宋婉儿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它们,甚至,想要吹上一段试试。
只是,它们的主人就站在那里,没有得到他的允许,宋婉儿实在没有勇气去碰那三支笛子!
如果换作以前,像楚扬这种普通人,宋婉儿甚至连看都不会多看他一眼。不过刚才,楚扬用那根廉价的笛子吹的一曲《华西抒怀》,已经彻底折服了宋婉儿。在他的面前,宋婉儿甚至有一种怯怯的感觉!
“你~~能用这支笛子给我吹一曲吗?我想听听,它们的声音。”宋婉儿看着楚扬,有些期待地说道。
“可以。”楚扬看着眼前的女孩儿,从她的眼神里,楚扬知道她在渴望着什么。只可惜,就算她再想,楚扬也不会将这三支笛子卖给她。他楚扬的笛子,只有顶级的大师才能够配得上!至于这个女孩儿,虽然吹得还算不错,可离楚扬心里的标准,还差得远。
既然她想要听,楚扬不介意让她真正见识一下,真正动听的、能够打动人心的笛声是怎样的,否则,只是空口说白话,终究不能让她服气。
伸手随便取了那支c调的“竹韵”,楚扬轻轻调了调笛膜,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色。
这三支笛子上贴的膜,也不是寻常货色,而是楚扬从店里不多的几包高级笛膜中,碰巧得到的一小段极品,虽然比不得刚刚从芦苇上剥下来的新鲜,但却是楚扬现在能找到的,最好的笛膜了。
竹笛轻横,气息缓吐,仿佛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手指微抬,一缕幽远、飘渺,又带点哀伤的笛声,柔柔地响起。
一曲响起,仿佛天地间顿时都静了下来,只剩下那一缕笛声。
宋婉儿静立原地,静静地闭上了眼睛。明明楚扬就在她的面前,可她却感到,那缕笛声是从极远、极远的地方飘荡而来,笛声很柔、很弱,但却又无处不在,那听似洒脱忘情的笛声,却又仿佛带着三生三世的厚重与沧桑,说不尽的凄婉!
是了,是那首《乱红》,宋婉儿最喜欢的一首笛曲。之前,她只以为,陈悦演奏的版本,便是最完美的了,可是,今时今日,当她在这间寻常的破旧小店内,听到那仿若来自灵魂深处的笛声时,她忍不住泪流满面!
原来,真正的《乱红》,应该是这样的啊!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
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哀而不伤,洒脱超然的笛声,却偏偏带着一种让人心碎的美!美得肆意,美得灿烂!仿若夏花,刹那芳华!
宋婉儿睁开双眼,面前的男子,依旧那般随意地吹着,笛子贴在他的唇边,似乎都不见他如何呼气,那种写意、闲适而又专注的神情,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与他的笛子!
宋婉儿有种错觉,她眼前的楚扬仿佛已经消失了,随笛声一道,化成漫开飞舞的红色花瓣!
笛声渐至高远,在羽声上回旋飘舞,闻着有些不真切,仿若一阵朔风吹来,将那些花瓣无情吹散。
宋婉儿突然感到一阵阵的心疼,她努力地伸出双手,想要收拢那些花瓣,想要挽留住它们的命运,可她却是那般的无力,什么也做不了。
泪水顺着脸颊肆意地流淌,弄花了她精心的淡妆,但她却浑然未觉。
为什么,为什么那笛声中明明没有一点哀伤之意,有的只是写意和洒脱,可她却流泪了?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人在哀怜花的命运,花却那般洒脱地自如飞去,只是,那留下的淡红背影,却凝固成了淡淡的哀伤,烙印在人的心里,挥之不去。
一曲终了,宋婉儿痴立原地,整个人摇摇欲坠!
看着宋婉儿满脸的泪水,楚扬有些歉然。
刚刚那一首曲子,原本只是想向这个女孩儿稍稍展示一下“竹韵”,只是,笛声刚起,自己便想起了师傅洛晴。他自己,也忍不住被曲子的意境给带了进去。以情御气,楚扬居然在演奏的时候,进入了难得的“入情”之境。
对于音修者而言,心境的修为远比实力的修为更重要,没有高深的心境修为,就谈不上对音乐的理解,成就终究有限。楚扬前世天资聪颖,在师傅洛晴的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