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龙和陈昂,或者说共和国和陈昂的合作氛围相当古怪,应龙不知道眼前的这位‘陈昂’和天启有哪种层次的联系,他有可能是天启的‘过去’发展出来的某个可能性,甚至有可能就是‘天启’的一部分,一方面他或许是‘天启’向更高纬度进发的一块基石,一种探索。
另一方面,他也有可能是天启故意培养的,像亚当一样站在他们这一边的存在,甚至可能就是亚当本身。
应龙和他代表的共和国,一方面是和‘天启’是势不两立的敌人,母星之仇,灭世之恨,以及天启为了逼迫共和国走向多元,迸发无穷的可能性,做出的种种恐怖行径,双方早已经将对方的存在,铭刻在自己存在的本质当中。
应龙知道,天启的目的就是让双方达成一种融合又对立的存在,让天启能从共和国这样一个无限可能性的文明当中汲取营养,借助双方敌对,不断想要消灭对方的形势,让天启的意志一直保持在高度活跃,具有无穷变量的状态,而不是陷入一种死气腾腾,思维黄昏的状态。
而共和国也因为有天启这只‘鲶鱼’,才会一直保持着文明的活力和进步的方向。
一个健康的思维,乃至文明,都应该有高度活跃的变量,不断迸发的,不断进步,探索的灵感和动力,天启纵然再可怕,再不断高速的进化,他也需要像共和国这样潜力无穷的种子,来刺激自己,保持探索,学习的活力。
按照应龙的看法,天启在为自己制造一个最好的学习对象和对手,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再从各个方面培养自己这个选中的敌人。
但理解不代表能够接受,这个由天启促成的文明永远也不会忘记天启曾经所做的一切,共和国的每一位个体,都和天启有着如山如海的仇恨,他们不会忘记太阳风暴之中,融化的母星,不会忘记在那短被驱赶的四处流浪,整个文明都在存亡之中挣扎之时,付出的惨痛代价和牺牲。
不会忘记他们为此被迫割舍的一切,不会忘记文明每一个个体,在这种阴影下做出的抉择。
“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应龙低声吟唱着这具来自于《孟子》的古文,融入中华意志的传承,感受着来自文明溯源那种不畏挑战,永远向前的坚韧精神和意志,他明白,在被选中的那一刻起,天启和共和国已经是一种存在的两个面,双方注定要在时间线上纠缠到一个无法预知的尽头。
陈昂这时恰到好处的回头看了一眼,应龙的眼神告诉他:“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无论需要多漫长的时间,付出多少牺牲和努力,我们也会将你(天启),消灭在时间的尽头!”
陈昂只是微笑的点点头,仿佛在说:“等着你!”
博物馆这些天来一直在扩建,凭借着陈昂高超的结构力学和建筑学水平,它居然在不影响地面建筑的情况下,在地下挖掘构建出三层的实验室,还设立的完整的防护系统,应龙在乘坐电梯下到地下三层的时候,看到这些供电系统和防御完备,在他们所在的时代非常粗陋,但在1920年,已经惊人的先进的地下基地,也不由得对陈昂赶到一丝敬佩。
能在主神的监视下,不用任何超出主神戒备的手段,完成这样一个工程,其中的难度是惊人的。
“埃及因为长期的殖民历史,本土工业根本不成体系,比大青果还不如。英法在这里,根本就当成附属殖民地来经营的,全埃及最发达的工业,居然在苏伊士运河左近,为的是给往来的船只的军舰提供修缮和保养,才有一部分比较发达的工业体系。”
“这还全部在英法的控制之中。不过现在它在我们的控制之中。即便如此,就凭这一点小钢铁厂,小机械厂,想要扩大成为一个能够自主复制,不断升级的工业体系,简直就是一个笑话。要知道,埃及在2017年都没有完成这一点。”
陈昂感慨道:“特别是人口素质,工业基础体系,我已经让荷鲁斯之眼的人渗透到欧洲,凭借着距离优势,从西欧转移一部分工业体系还不是什么难事。但工业人口的素质,就靠这里的真理教徒,怕是到剧情世界结束,时间回环封闭也不可能完成。”
应龙点头道:“工业是一个复合体系,即便是共和国想要从无到有的复制到这个世界,也需要一批前置条件,科学是不可能在一个农业国发展起来的。就我所知,埃及直到新世纪还是依靠出口羊毛,农产品和运河过路费来维持国内经济。”
“所以不要怕牺牲。”陈昂强调道:“死掉百分之九十的埃及人,要是能为共和国在中国打下工业国的基础,那也是值得的,比起他们自己毫无价值的出生,毫无价值的死去,为了某些虚幻的宗教和其他殖民大国流血,不如让他们为共和国而牺牲。”
“突破主神的控制,将这个世界的时间线正常化,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事业,他们能不做n而死,是他们最伟大的自我价值实现。比起他们白白的消耗在宗教、民族,乃至帝国主义殖民事业这些虚幻的目标上,为了人类的解放和世界的自由而牺牲,才是埃及人民真正的出路。”
“所以你将他们转化为血族的时候,不要顾忌,也无需有心理包袱。”
“所有真理教信徒,必然都是愿意为主牺牲的,而主就等于这个世界,所以毫无疑问他们愿意为这个世界,为他们的主,献出生命,献出灵魂,所以我们利用他们的生命和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