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昂将这般残酷的话说的如此轻易,更让乔四恐惧万分,他脑海空白了少顷,待到头顶的银火将陈昂的影子映在他面前,才猛的回过神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此乃真魔头!”刚想拔足奔逃而去,念头刚起来,就被他打消。
“若是变卖家财,隐姓埋名,未必会被那大敌寻到,只是这般苟且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这般真魔头必有真本事,若是错过这个机会,我家荣华富贵,乃至全家性命必将一日而丧!岂不闻,无毒不丈夫!”
乔四心中一刹那转过不知多少念头,终究靠一股骨子里的狠厉,狠下心来。
当即一不做二不休,咬牙叩首道:“仙师,乔某愿意将大半家财奉上,日后每年供奉不断,乔家也是晋地大户,浮财无数,长白山的老人参,南海眼珠子大的珍珠,西北的美玉,珍禽异兽,仙师要什么,乔某一定为仙师找来……纵然,纵然是童男童女,人口处子也不在话下。”
陈昂只是冷笑:“我的条件已经说过了!”
乔四再叩首道:“仙师,乔某不能做如此不孝之人啊!我愿意付出万金的代价,仙师又何必强求?”
陈昂心道:“自然是为了让你自讨苦吃,自寻死路!”但他口中可不能如此说,只是淡淡一笑,反问道:“你说的世俗财物于我,乃是最不值钱的物拾。”说罢将身上的海外物产从袖子里抖落出来,黄金美玉,珍珠宝石倾泻而下,将乔四的身体掩埋推倒。
乔四看着身边的猫眼儿宝石,无数黄金珠玉,脑子里瓮的一声就骤然失去了声音,再看向陈昂的眼神里就有深深的,恐惧而又敬畏的眼神,只听陈昂嗤笑道:“若不是你有些毅力,知道抓住缘分。纵然你富可敌国,也休想见我一面。你所谓的家财与我只是粪土一般的货色,还想求得更多?”
这番话说起来,原本乔四是万万说不信的,在乔四眼中,纵然是仙人也可以钱来买通,不是他妄自尊大,而是商人见识性情就是如此,不过请人铲除仇敌而已,如何要付出如此可怕的代价?
但是在如此多的金玉之中,乔四当真是辨无可辨,真正知道了修道人的富贵是如何奢华,心里再不敢存有一丝的优越,只把自己贱到了泥里去,低眉哀求道:“仙长,您修法炼宝,也是需要生魂血肉的,乔家虽然力小微薄,但是些许人口还是能为您寻来,乔某愿为仙长做牛做马,只求救我这一次,莫要为难乔某!”
陈昂听了心里更是冷漠,看他的眼神如同死人,反问道:“以我的法力要你做牛做马,哪怕是让你杀了你全家,抽魂炼魄也是反掌之间的事情,为何要与你交易?”
乔四愕然道:“这……”
陈昂冷笑:“你能逼迫其他人,掠来人口,我就不能逼迫你,掠你家人口吗?为何还要和你交易?”他看乔四脸上表情惶恐、慌乱、狰狞、愤怒闪过无数,才饶有趣味的开口道:“你在某家眼里,与街上乞儿、任你生杀的奴婢有何不同?凭什么你就能拿他们来换你家的平安?”
“或许你认为你的命比他们值钱,但记住,在我眼里你们都是一样的,我让你心甘情愿献上自己的,就决不能拿别人的来代替。这便是我与你交易的原因,我辈修道之士,从来都是公平买卖,说拿你魂魄来交易,纵然你拿别人的一万魂魄来换,也是绝不可能的,知道吗?”
乔四听陈昂这般说,无论他心里如何愤恨,也知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再想和陈昂说什么,却看到他闭目端坐在神台上,显然不想再开口,只得将那白骨神像拾起来,裹在自己怀里,小心问道:“仙师的条件,我应了便是,只是这魔像有何忌讳,请仙师告知。”
陈昂眼睛半睁不闭,随口答道:“这魔能除了能操纵僵尸克敌之外,颇有灵效,你若是用你家精血供养,能保佑你发财、平安。还有,用此魔像炼制的僵尸,必须是你血亲,越是亲近越好,因为僵尸吸血便会发狂,害了你的敌人之后,除了血亲,其他人见之便会吸干精血,非常危险。”
乔四在问道:“若是这僵尸太过弱小,敌不过我那敌人该如何是好?“
“那僵尸虽然是速成,但是也是凶物,等闲上百个大汉也不够它杀的,若是三流左道,必然敌不过它。但要是更厉害的人物,那你也只好乖乖受死了。僵尸之力,约有五等,其中如果坟中尸体朽化白骨,就是最下等的骷髅,若是风水好,是个保存完好的湿尸,那就会炼成行尸,力大无穷,刀枪不入,乃是第二等。”
“若是被害死的新鲜尸体,一口怨气不散,便会生出白毛,乃是白僵,比行尸更厉害,位居第三等,有些法术的人都难逃它杀害。但有一点你要切记,万万不可让僵尸吸食他血亲之血,否则它凶性大发,浑身褪去白毛,长出红毛,更危险厉害十倍。”
陈昂跟他一一解释过,偏偏不提这红毛僵尸能不能被白骨神像驱使,乔四本来想问,看陈昂似笑非笑便明白过来,这魔头看似在提醒他,实则在鼓动他下手,其所图的,只怕就是他辛苦祭炼的僵尸,让他拿自家的人口来为自己炼尸。
乔四心中暗道:“这魔头好狠毒的心思,他不把浮财金银看在眼里,只想以我家危难来要挟我,让我帮他祭炼一只厉害的僵尸。”他自以为拿捏住了陈昂的想法,便不再开口询问,心里暗暗下定了狠心,再三感谢,便告辞离去。
待他离开数里后,陈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