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无穷海水倒覆,亿亿吨重的海水当头压下,除了最厉害的几个高人,谁不是吓得魂飞魄散,易静在佛光外面看的脸都白了,黯然道:“一念之差,竟为父亲惹下如此大祸,又害得兄长身亡,一点灵光都灭了。即使日后寻到转世之身,也几世根基具废!”
正道中人还好,有心如神尼、天乾山小男、及骊山七位高人护着,又有赤杖仙童、苦行头陀暗中照应,只有几个倒霉蛋被海水压塌护身的宝光,连心如神尼都来不及救,一命呜呼。
外道邪魔那边更惨,外有九曲黄河阵开辟真水界,四海反覆,内有血河大阵、九天十地有相无相空魔大阵夹攻,魔道之中为首的两个自顾不暇,暗中潜藏的老魔又是冷酷无情,自私自利之辈,根本不会分出半分精力来看顾他们,只是几吸的功夫,就几乎被冥河杀戮一空。
当然,陈昂九曲黄河阵下也有好几个冤魂。
最后除了几个老魔的嫡系,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想起之前群邪汇聚,左道重光的盛况,再比对如今这寥寥几人,可想而知冥河究竟是何等杀才,四海之中的妖人邪道,几乎被他杀戮一空。
“那冥河小魔厉害,可惜老祖的九天都录移魔阴雷被那群正道虚伪之辈破去。他们也想除去冥河这个大敌,骗骗还装出一副伪君子的摸样,阻止老祖用此厉害雷法,真是可恶!”轩辕法王狠狠瞪了一眼用无形剑遁隐身一旁的苦行头陀。
心如神尼喝道:“轩辕老怪,你用这等伤天害理之宝,不顾万里生灵性命,让我们如何容忍你?”
天乾山小男环视一眼对面那些残余的妖人,忽然笑道:“这冥河老魔杀的左道怕是比尔等玄门除魔卫道之辈还多,只有昔年发誓铲除一切妖邪的绝尊者能与之相比。让他这样下去,或许大劫不需峨眉大开杀戒,也能平息。”
心如神尼叹息道:“这冥河道友不同其他,乃是我们所有修道人的天生之敌,我观起法力,虽然血光浓郁,杀伐凌厉,却凶而不邪、狠而不魔,乃是魔道中的正道,其代天杀伐,不似我等一般畏惧劫数,而是视劫如修行,其中的真意,舒为可怕!”
冥河闻言笑道:“观天之道,执天之行。杀尽众生,方证菩提!”
“心如神尼能窥到这一层,可见佛法不凡。万物之道,金木水火土,成往坏空,风地水火,莫不如是。须知宇宙由序而乱,万物由生而死,求仙得道,由死而生,由乱而序。乃是逆天之行,岂无所应?”
此言一出,便让心如神尼脸色大变,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所言虽然不无道理,却少了一点慈悲!”
冥河摆手道:“你以为我等是顺应天道,代天行罚么?那就错了!我等魔道最重自己的本心本性,求得是逍遥自在,岂会沦为天道之奴?我执掌杀劫,只因这最和我的本性,一切问题,一切矛盾,诸般因果,我皆不能容忍为其所困。”
“唯有杀伐,方能畅快我心,使我念头通达,得享自在。”
“世间诸情,困我心者,如是我斩。外道妖邪,阻我路者,如是我斩。因果报应,碍我眼者,如是我斩。lún_lǐ规矩,缚我身心,如是我斩。天下何事不可决?天下何人不可杀?若是等这乾坤逆乱,有情众生矛盾利益纠纷纠缠到临界点,也有人执掌杀伐,重定乾坤秩序。”
“故而杀劫乃人之再造天地,地之梳理龙蛇,天之移星定斗,求逍遥,争自在,断因果,开天地,不掌杀伐,谈何自由?”
此言痛快说出,冥河的情绪也积累到了顶点,如畅饮醇酒一般熏熏然,血脉舒张,心中杀意顿盛,忽然再次纵剑而起,这一次不分正道左道,不分玄门旁门,剑光分化无数重影子,见人就杀,杀意炽烈如火,偏偏意识有冷静如冰,冰碳同炉,元屠、阿鼻最是肆意。
毒龙尊者秃噜着两条腿,看到剑光温柔暗淡,稍一接触,便感觉杀意缠缠绵绵如同春雨,润物无声,其实只是更为醇厚隐蔽,内里像一团烈火,几欲焚尽一切。
心中如何不知这比之前那一剑,还要凶险霸道,几乎亡魂皆冒,仓惶就要逃走。
“毒龙道友,你图谋我身上的血海真传,暗中算计不知多少,若是其他人非要和你纠缠百年,只等你劫数已定的时候,才能清算。如今这般,一剑之下不占因果,杀你魂飞魄散,一切因果、算计俱都成劫灰。岂不妙哉!”
陈昂淡淡而笑,看着元屠剑光如羚羊挂角一般,将毒龙尊者放出来的法宝、法术统统破去,只是一剑穿过他眉心,连元神都一并斩杀了!
冥冥一点真灵,投往血河大阵之中。
冥河随意一眼,周围的老魔吓得肝胆俱裂,就连隐隐胜券在握态度的轩辕法王,也不由脸色一变。
心如神尼和苦行头陀叹息一声,也有些为这位滇西魔教教主的身亡而震撼。这毕竟不是正道算定一切,携大势将他逼死这般顺理成章,而是在正面斗剑之时,被人堂堂正正,几无还手之力的斩杀。
易静在外面看得已经说不出话来,这时她才深深的感觉报仇无望,悔恨交加:“若不是我这般自大,如何会害的兄长身亡?陈道友还曾提醒过我!”轩辕法王看到身旁的魔道中人,几乎已经吓破胆子,为了重振士气,只好大喝一声:“冥河,给我毒龙道友偿命来!”
说罢纵起乌金遁光,将平生一件得意魔宝七煞玄阴天罗使出来,化为一大片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