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磁固有相生相克之妙,任你多大的法力,也难以掩盖了痕迹去,天痴上人本以为陈昂是个小辈的字号,因为自己这方先犯,心中便有许多矜持,他为人素傲,最重面子,便想在陈昂面前惩戒普达一番,自己以长辈自居,以示门规森严。
岂料他与陈昂见面,法力中的太乙元磁精气便自生感应,才明白了陈昂的一些底细。
元磁法力自分阴阳,以北极元磁真煞为阴,南极元磁真罡为阳,铜椰岛地下元磁精气乃是北极真磁的一支分脉,故而也是纯阴之属,唤作太阴元磁便是。而陈昂合北极元磁真煞与太阴真水,所修的太阴元磁比天痴上人还要精粹。
故而两人一见面,便感应到法力之中太阴元磁的排斥感应,相互窥见了对方的些许跟脚。
“此人太阴元磁虽然浅薄一些,但精纯之处更胜于我,而且法力神通并不在我之下,他与柳和同辈论交,但我又岂有脸自称长辈?要是传了出去,岂不让海外同道耻笑我?”天痴道人念及此处,才将陈昂的位置移到身边,与自己同列。
天痴所练的元磁神光唤作太乙元磁神光,虽然与陈昂的太阴元磁神光同属太阴之质,却因为没有阴阳相合,化生两仪的妙处。不能和南极太阳元磁相生,练就两仪元磁神光的大神通,所以当不得太阴两个字,到是他的太阴元磁神雷,因为聚散由心,自寻阳质,可谓名副其实。
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这关系他元磁法力精粹这一关,几次闭关参悟想要纯化法力,都不得成。
见得陈昂在他旁边落座,他才淡淡道:“普达何在?”下首坐第一的柳和起来答道:“十一师弟现在门外等罪。”天痴上人冷笑道:“尔等随我多年,可曾见有人给我丢这样脸么?”只听满殿中人惶恐道:“不曾,普达师弟只是一时糊涂。”
只见天痴上人冷冷道:“孽障!他嫉恨师兄,怠慢贵客,辱我铜椰岛门风,岂能轻饶他?普达素来心胸狭隘,不堪早就,平时你们让着他也就罢了。如今居然敢同门相背,日后岂不是要使尔等师兄弟之间相残吗?纵是百死,岂足蔽辜!”
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普达浑身一颤,倒伏在地哀求道:“师尊饶命!”
天痴上人冷眼看着他,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陈昂,陈昂微微一笑知道他的意思,原本天痴上人的安排绝不是这样,毕竟普达只是小错,敲打一番让他知道同门友爱的道理就好,日后若是心思改不过来,天痴上人才有辣手。
岂料陈昂地位甚高,不在天痴上人自己之下,那么冒犯陈昂的普达罪过更高一层,毕竟冒犯同辈和冒犯前辈差的岂止一层。陈昂隐藏修为之举,更是让天痴上人逆反心起,不屈不挠起来,他觉得被陈昂落了面子,此举更有做给陈昂看的意思。
若是陈昂知趣,向他服个软,让他把丢了的面子找回来,自然是皆大欢喜。
若是陈昂不依不饶,只怕要结仇。
此事解决也易尔,陈昂出口向他求个情,自揽一些过失,让他顺水推舟把事情过去,普达小惩大诫一番,其后自然就歌舞升平,其乐融融。
可是陈昂为什么要向他服软?修道人大多都有些好好先生的性子,不愿因为一点琐碎翻脸,故而就算自己略微丢点面子,也要照顾到天痴上人的情绪。但到了陈昂这等级数,天痴上人的交情值得他的面子么?君不见女娲灭商,封神通天灭世,都只不过为了一点皮面?
陈昂当即呵呵一笑,道:“天痴道友此言太过……”他话说了半截,就低眉垂目,抬起自己身边的茶来吃,吊的天痴不上不下,不知如何接口。见陈昂非但不知趣,还隐隐点破了他的心思,天痴上人岂能站得住颜面,厉喝道:“把这孽畜拉下去,打他五百蛟鞭。”
普达被拉下去,在殿外抽打的啪啪做响不提。
陈昂恶了天痴上人的面子,却让他发作不得,再和陈昂交谈,言语中便多了一点火药味,柳和夹在其中,处境颇为尴尬。而天痴几次想要找机会发作,都被陈昂拿话堵了回去。
这般一会下来,闹得他心里尽是火气,干脆不管不顾,强行道:“四海之中,就我一个练的是元磁之属的法力,其他元磁法力的修士,不是隐居两极,便是开府地轴,倒让我不好去请教。如今有陈道友这般中土来的俊秀,也是元磁之法,便想请道友与我验证所学,参详一番。”
说罢不待陈昂开口拒绝,就放开洞府禁制,将磁峰收摄之力放出来。
天痴上人纵光遁去,落在磁峰之顶,这磁峰下通铜椰岛地心真磁,乃是天痴上人亲手炼就,原来此处乃是一大片沼泽,万年污秽淤积之处,沼泽之中的污泥乃是阴磁之属,随元磁之力牵引而动,隐含一点滞纳之力,受下方北极真磁吸引,重俞千钧,被缠上之后人畜皆难以挣扎而出,狠毒非常。
若是寻常修士,顶多炼成一宗阴毒之宝,洒开来一片沼泽,缠人收宝,陷害敌人。
偏偏到了天痴上人这里,被他炼成一宗高耸如云,牵引真磁的磁峰,峰顶蕴含了一点北极真磁的精粹,收摄无穷金铁之物,放开来便是一道太乙元磁精气,拿人收物都便利异常,可以算天痴的主场,他选在这里可见并无好意,想大大的落陈昂一个面子。
陈昂似乎是推辞不过,才把十二元辰水景剑放出来,沉沉嵌套的光圈闪过,十二轮皎月一般的剑光鳞次沉浮,围绕这磁峰,与天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