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宫玉碎,一群鲛人国的贵女浑浑噩噩的散去,只留下陈昂和菱纱公主在这废墟里,菱纱被这一记当头棒喝重重打醒,再也不敢摆出王族的臭架子,换上一身简朴的道袍准备随侍陈昂左右,同陈昂一起出游南海,开府潜修。
她将珠宫中种种遗物散给侍女,族人,嘱咐他们托庇在蛟力王子门下,自从上次紫云宫之行后,他们在紫云宫中徘徊数月,也不是没有收获。
两人结下不菲的交情不说,蛟力王子在紫云宫中晃荡,拾去了许多无主的法宝,甚至还有道书笔记,虽然只是那些陈昂随手灭杀的紫云宫弟子留下的旁门玩意,但对于蛟力王子来说,已经是万金不易的好东西了。
如今蛟力王子练出一身旁门法力,又有数宗旁门法宝随身,隐约是鲛人海国排行第一的王子,这些鲛人托庇在他门下,比菱纱公主门下前途更好。
但菱纱也不在意,她一心一意只祭练陈昂留给她的纪光寒图,无暇分心它故。
陈昂也是见她虽然道心蒙尘,但功行并未有退,才肯敲打继续造化她,不然也就是一个一次性试验品的下场。看到她一心一意祭练纪光寒图,陈昂向来赏罚分明,就有好处给她。
陈昂命道:“你把寒图张开!”菱纱自然不敢违背,陈昂信手滴了三滴玄冥真水,落入寒图之上,一个彻寒之气,顿时增厚的一分寒图的本质,菱纱也由此真气交感,法力中渐渐带上了一点玄冥真水冻彻万古,通明不变的真意。
两人收拾好东西,准备乘金船遁往南海之时,忽然有一队海国之中的黄门太监赶了上来,这鲛人海国受中土文化影响,别的没有学到,这宫廷之中阉宦规矩,倒是学了许多。
为首的一名老黄门只怕有百多岁年纪了,可见陋习深远,他冲着陈昂深施一礼道:“仙长留步!我家大王听说公主师长来访,特来相请。大王已在王宫之中设宴,请仙长我咱家一去。”
陈昂看见菱纱公主表情惶恐,唯恐他动怒的样子,微微摇头一笑,回答道:“也罢!让我们去看看这位大王,诏我来有何事?”心里却打定主意:“看她这样子,还未全部清醒,纵然挣脱了富贵之心,但却未摆脱宫廷之中的权威之摄。”
“这等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态度,乃是海国宫廷耳渲目染数十年积累下来的恐惧。也罢!我在辛苦一次,再当头棒喝她一次,叫她知道我等修道人无法无天,作威作福的性子。”
这念头一起,他对来回报的黄门说:“请前头领路!”那名黄门看到陈昂踩着许多珠宝废墟,目空一切的样子,还以为此行必定大有波折,心里正在默想应付鲛人王的对词,没想到陈昂这般简单的答应了了下来。
大喜着像陈昂施礼,就在前头带路,走不多远,便是一座宫殿,比先前菱纱公主所具更广大十倍,里面传出阵阵的噪杂喝彩声,听上去像是酒宴酣处。菱纱公主一见转而大怒,这哪里是为款待陈昂设下的酒宴,分明是鲛人王自己设宴,听说陈昂这个人,便传唤他来。
这等侮辱,乃是寻死之道,菱纱岂能容忍。
当下连对鲛人王的畏惧都抛之脑后,率先站了出来喝问道:“这是何意?”黄门唯唯诺诺,不敢回答,到是里面的人好像听到了声音,一个明显被酒色掏空的声音从殿中问道:“可是吾三女来了?快进来,给各位先生倒酒!”
菱纱又急又气,到是陈昂平常淡定根本不以为意,当先走入殿中,里面有十几个奇形怪状之人,其中一个披头散发,左衽纹身之人操弄这一条赤鳞大蛇,耍给座上一名醉醺醺的鲛人老者看。
其他有穿道袍的,有戴环刺骨的,有黑齿纹面的,在中土算是十足的妖人,这里却是鲛人王的座上宾。
他这是略略扫了一眼,就施施然走上台去,其他人也在看他,只见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便有几分轻视,这里都是些没见识的旁门左道,只怕极乐真人的名号都未听过,自然也不知道蜀山世界,童子和矮子的厉害。
就听有人笑道:“乳臭未干……”他声音不小,这话传到整个殿上引得一阵大笑。
陈昂明明微笑,眼神中却没什么东西,似乎这里所有人都只是一些有趣的背景,全然不在乎他们说了什么,要是这话说到齐金蝉的耳朵里,他能把这里的人杀光。
鲛人王坐在王座上醉醺醺的发话了,他先是大喝道:“三女,你不是一贯最想修仙学道的吗?还不快去给诸位仙长倒酒?若是有仙长看上你资质,也不枉父王这一番造化。”
这话音刚落,便有人拍案而起,眼睛淫邪的盯着菱纱公主看了一圈,笑道:“三公主果然好资质,我赤雷岛法术有许多,只要恭敬服侍,我便传授你无穷厉害法术,这方圆万里海国中无人敢惹你。”说罢,就张口吐出一股烈焰,引得满堂喝彩。
菱纱冷眼看着,这等旁门法术,恐怕连修道数月的她都比不过,法力到是有些积累,但她学得是玄门正宗,同样的法力手段超出旁门千百倍,这等人物,她纪光寒图在手随手就杀了。
只是她未能摆脱昔日对她们生杀夺予的皇权影响,陈昂不免要给她做个榜样。
这时候就听到上方鲛人王醉眼朦胧,不知死活的看向陈昂,大笑道:“你便是我三女的师傅?我看你未曾有什么本领?可有厉害法术,展示给孤看看。”一副将陈昂当成杂耍小丑的样子,眼神半睁不睁的似乎没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