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对他的维护让他心情好到了极点。打电话叫梵出来果然是正确的。那一拳挨得值!
“会的!”天意面向审讯室,斩钉截铁。他相信梵的能力!
“嗯!”纪实却对他的眼光深信不疑!
仿佛回应两人一条心,梵对着监视器露出成功的笑容。
张山在他催眠下,闭着眼,安静的述说着他走上盗窃骨骸这条歧路的经过。
“我是一名货车司机,平日帮着公司运输货物。旺季的时候忙得昏天暗地。可一到了淡季,十天半月没有收入都是正常的。老板都知道我们闲下会接黑市的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已经成了行里的潜规则。运气好的话,接上的私活补贴家用绰绰有余呢。义哥是个木材商人,出手豁绰,大气,很多同行都乐意和他合作。那天,像往常一样,我接到他的电话后把车开到惠州市郊外。”
张山停顿了一下。眼珠在眼皮下紧张的迅速左右转动。
梵低语了一声,张山得到指令般,松下紧绷的神经。
“我等了三支烟的时间。一行四人,义哥在前,另一个人在后,中间两人肩上分别扛着蛇皮袋向我走来。我捻灭了烟,巴巴的冲上去为他们服务。那两人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我只当他们跟我客气,于是态度更是热络,硬是将一个人肩上的蛇皮袋扯了下来。那人没有料到我的举动,瞬时失去重心,脚又刚好踩到滑溜溜的石块上,连人带物摔在地上。在外力牵扯下,我也跟着倒在蛇皮袋旁。”
张山呼吸变得急促,语速快而杂乱无章。
“人头!好多好的人头!他们从蛇皮袋里跑了出来,跟我脸贴着脸。我甚至能感受到骨头久埋地底特有的寒气,冰冷的触觉让我心头凉飕飕的。我害怕极了,闭着眼将头扭到一旁。再次睁开眼睛,我绝望了。不管我转向哪一个方向,人头依然贴着我的脸。直到……密密麻麻的人头将我淹没……”
鼓鼓的蛇皮袋里面,竟然装着满满的骷髅人头!
张山扭曲着脸,神色惊恐骇人!
“这就是催眠啊……”纪实涌起不舍,简直是强迫着他人再将痛苦经历一遍。
“他痛苦,小灵痛苦,选一个。”
“……我没那么伟大。”他站在这里不就是最好的答案么。收起不满,纪实不再发表言论。
柔软的心,硬成一块。
梵在张山耳边轻声低唱,缓解他起伏不定的情绪。
张山慢慢平静下来。
“我一直以为义哥让我运输的货物是木屑,现在我才知道,木屑里面暗藏乾坤。那天,我计划着拉完这一趟车就跟义哥结束合作的。可是,当义哥将厚厚一沓钱放到我手里的时候,我动摇了。我安慰自己,既不是我亲自挖开人家祖坟,也不是我把人家祖先骨骸混成一堆。要论报应,也该是义哥他们遭罪。在成功干了这么多笔之后,义哥等人依然吃好睡好玩好,可见世界上是没有神灵存在的。渐渐的,我的胆子大了起来,有时候,也会搭把手,做撬人祖坟的缺德事。”
“你们的行动,是不是有组织有计划的?”梵旁敲侧击道。
“……是!”说完这一字,张山沉默下来。
显然,这个话题已经涉及到了制定计划的背后之人。
“死人的骨骇不都是一样么,随便一个山头,多得是金瓮,有什么可选择的?”既然不能开门见山,梵换了方式,佯装无知问。
“这你就外行了。”果然,张山上当了。“我跟着他们上挖下掘的次数多了,隐约意识到,并不是所有的骨骇都是值钱的。后来,在老板特别讲解后,我对发死人财这一行业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老板?”梵靠近张山,轻柔如天籁的声音在诱惑他吐出更多的秘密。
“对!老板!一高一矮,高的瘦矮的胖。他们带着一副神奇的眼镜,只要对着骨头一看,就知道这个人是寿寝正终的、枉死的还是病死的。只要发现是病死的,一个字处理,丢!要是遇上寿寝正终的,义哥就会直呼不枉此行,我得到的报酬也会比平常多。”
“你们老板真是好人。”
“对啊!他们从来不摆架子,有时还会帮着搬运。”
“他们真的很奇特。”
“嗯!很搞笑的组合。有一次,他们撸起袖子,我不小心看到了他们手臂上的刺青,是个花俏的q符号。我想他们一定很喜欢打牌。”
“来,告诉我,你们老板长什么样?”梵将温和的拉着张山的手放在触摸式画板上。
催眠中的人,脑海想着什么,就会画出什么。
果然,张山毫不犹豫的在画板上画了一个椭圆。
“这么好的人,你一定不会忘记他们的音容相貌……”
在梵的催眠下,张山的手动了。
越来越快,在画板上画下一个又一个的椭圆。
梵不甘心,放轻音量,似与情人窃窃私语般凝出水漾柔情。
张山忽然将画板摔在地上,抱着脑袋痛苦大叫。
惟恐他真的变成白痴,梵不得不停止催眠。
反噬的力量冲击而来。
艳红的鲜血争先恐后从梵的嘴角溢了出来。
天意撞开审讯室的门,冲了进去,堪堪接住了眩晕的梵。“没事吧?”
梵眨了眨眼,没事!
遇到高手而已。
“够了么?”梵虚弱问。
若是不够,他可以强行撬开张山被锁住的记忆。
只是强行的下场有一个弊端。可以预见,张山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