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得到一个外人在这里上蹦下跳吹胡子瞪眼睛的?”
北海若微微一笑,“这位小兄弟,我倒不知道,狐族还有实习族长这个位子。”
言下之意,是说石典为人不稳重,没有一点一家之长的风范。
石典被噎了一下,自我宽心地想,“不要和傻子生气。”
北海若又专门来讨嫌似的,随口说,“哦,对了,顾大人在我府上疗伤时请我务必帮他一个忙,说一个叫慕清远的小狐狸受伤不轻,不知这位实习族长可认识这个小狐狸?”
这一席话说的,把石典的七寸死死捏住了,他不动声色地打量来人,缓冲气氛似的咳嗽了一声……把这个破冰任务用一个眼神抛给了程回。
“……”程回情商哪够用?只听他纠结了一会儿后,这么说,“老先生要、要不要坐下来喝杯茶?石典属炮仗的,您别跟这个二百五一般见识。”
石典想骂人,想得脸都憋红了。
只是他一想到至今昏迷不醒的慕清远,憋着一股怨气,硬邦邦地笑了一下,顺着程回递过来的台阶走下来,扎心地说,“对、对,就是,别跟二百五一般见识。”
内心里十分酸爽,“好你个程回,您老递的这叫台阶啊?整个一地雷阵。”
北海若放声大笑,总算见识了什么叫“活宝在民间”。
这么一来,气氛倒缓和了些。
北海若叹了口气,“甭废话了,尽快找到顾大人吧,他眼下情况不太乐观——”
正说着,洛阳风风火火地回来了,怀里死死抱着顾寒声,踏进了门,膝盖一软扑在地上,眼眶红得简直能滴血。
等到他看清楚自家客厅站着的人后,跟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断断续续地低声吼道,“过来!”
北海若抢步上去,不由分说捞起顾寒声,看洛阳一只手还牢牢抓在顾寒声的胳膊上,忍不住火道,“撒手。”
洛阳看着他的眼神几乎要吃人,北海若莫名地呼吸一窒,不知为什么,十分逃避和此人对视,也不能再执着,就地放平了顾寒声。
他一双手里猝然爆发出一阵蓝光,一把冰刀齐刷刷从他掌心飞了出来。
冰刀咬破顾寒声的皮肉,深深扎进了他的心口,刀尾也全都没了进去,顾寒声小腹的位置有了点轻微的起伏,他闷哼一声,无意识地咬住了下唇,冷汗立即就冒出来了,钻心的疼让他浑身颤得筛糠似的。
脖子上青筋毕现,他像一条被电击的鱼。
这离死不远的货挣扎着攥住了北海若的手腕,气如游丝地说,“我操……你……全家!”
北海若手里的动作有条不紊,他丝毫不以为意地说,“这位小哥,麻烦你认清现状。”
顾寒声浑身剧烈地抽搐了一下,转过头对洛阳说,“这一脸……死了全家的……倒霉模样给我收了……再坚持一会儿……你那脸阴得都能……堆雪人了……”
洛阳特别配合地笑了笑。
“别说话!”北海若吼了一句,“能不能有点一级伤残人士的自觉!”
又煞有介事地对洛阳解释道,“别理他,他这人儿就这臭德行,一点小皮肉伤就要整得别人全家都鸡飞狗跳。”
石典猛然插了一句,“你刚才还说他情况不太乐观,这会儿就成了皮肉伤。”
北海若头也不抬地:“哦,那是因为我太悲观。”
顾寒声歇了没会儿,又不甘心地惦记上了北海若全家。
突然像回光返照似的,上半身在地毯上弹了一下,又落回原处,僵硬的四肢瞬间软得落花流水。
洛阳瞳孔骤缩,狠狠激灵了一下,脸色跟着白了一层。
他深吸了口气,别过了脸,极缓地说,“前辈,求求你。”
横眉冷对的北海若立马就变得和颜悦色的,他瞧着洛阳几乎变形的手指,于心不忍,怕惊动了了什么,将手虚虚地拢在他手腕上。
洛阳执拗地再次抽回自己的手,“我不要紧,他没事我就没事。”
“我发现这屋里就你一人是正常人,”北海若笑眯眯地,“剩下的都是幼儿园没毕业的,哦,还有一个骂街专业户。”
洛阳忍不住心里翻了个白眼,铁青着脸说,“前辈,麻烦你用心点。”
北海若无可奈何地出声对洛阳解释道,“远不到死的程度,放心吧。”
一种奇怪的感觉,阻止这个老好人在此时提出要把顾寒声带回北海的话题,他几次试图提出来,但都是话到嗓子眼了,就又咽回去了。
洛阳垂下眼皮,特别郑重其事地说,“谢谢你。”
北海若不由自主地说,“不敢当不敢当。”说完他自己也挺奇怪。
洛阳勉强笑笑,撒了手,“快带他走吧。”
程回惩罚自己,不敢靠太近,生怕顾寒声看见自己再给气出个好歹来,就站得远远的,通过洛阳的脸色来判断顾寒声的状态——他那脸色就跟晴雨表似的,准得出奇。
石典难以置信,越过北海若的肩头,习惯性地要拍顾寒声的肩跟他打个招呼,就被洛阳一个眼神瞪得动弹不得。石典定在当空的手还没收回来,顾寒声上下唇轻微动了动,“……天……”
“什么?”
“缓两天。”
他说完,头一歪,叫不醒了,那触电一样的抖动就随之停止了。
北海若似乎和顾寒声的关系挺铁,听见他又往后拖延,气得拎起鸡毛掸子把玄关的屏风玻璃敲得梆梆响,“你就拖,有你后悔的时候——”
石典不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