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君要臣死,臣必须死,在秦晋看来都是狗屁,他虽然并没有存了不臣的初心,但也绝不会坐以待毙,而基于这种原则下,反击自然也就顺理成章。
正沉思间,杨行本匆匆进来,他现在已经进入了角色,处置这些机密事游刃而有余。
“陈千里要将所有涉嫌刺杀的人犯都提走,此事可由大夫首肯了?”
秦晋让杨行本入座再说,然后又将他和陈千里之间的协议原原本本的交代了一遍。
杨行本却对秦晋的决定大为惊诧,腾的起身,跺着脚说道:
“大夫糊涂啊,那陈千里巴不得再咱们神武军身上狠狠踩两脚,如果让他掌握了那些人犯,还,还不知要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杨行本的反应过于激烈,以至于在起身之初将面前条案上的茶盘带到了地上,顷刻间就摔成粉碎。
……
钱经奉命去提审李岩,此人作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刺客却在神武军的重重警戒之下险些刺杀了天使,如果此事传了出去,若说此事与神武军无干,又有哪个会信呢?
由此,他也十分好奇,那个幕后的人究竟是谁,居然如此处心积虑的要置神武军于麻烦之地。之所以认为仅仅是麻烦之地而不是死地,钱经也有他的一套判断。
一则因为神武军的势力已经波及河东、都畿两道,天下其三以居其一,还有其一在叛贼史思明的手里,任何人想要动秦晋和神武军都不是轻易就可以的。二则,天使只是身受轻伤,并没有当场毙命,结果只是天使的随从一死三伤。试问,神武军如果有意暗杀天使,又岂会做的如此拖拖拉拉,留下一屁股的麻烦?
真凶究竟来自宫中还是……
想想这些大唐帝国最高层的权力斗争都让人禁不住由心底里拱起阵阵兴奋。说到底,钱经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以他的出身和资历,如果按部就班的做官,可能穷尽毕生之力也只能由不入流转为入流而已,且就算进入流官的行列,也只能做那些清流不屑的浊官。
这种人生只是想想都令人绝望啊,钱经又岂能放过这即将到来的乱世呢?他看准了秦晋是百年以来不世出的大英雄,如果跟随此人成就霸业,区区流官又算得了什么呢?封侯拜将也在咫尺之间啊!
“李岩在何处?”
钱经近了囚室以后,并没有看到那个。狱吏赶紧低声道:
“此人牵扯重大,又身受重伤,所以被关押在密室内!请军使随下走来……”
在狱吏的示意之下,狱卒像变戏法一样在在漆黑的石壁上打开了一扇门,钱经与狱吏先后矮身从那扇门里走了进去。
进入暗门以后,钱经不由得暗叹,这里居然还别有洞天,但看四周石壁的形色显然是有许多年头了,绝非近期建造。看来这皇城大狱内的密室亦曾关押过许许多多的绝密要犯,或许当年的来俊臣、周兴之辈便在此处秘密刑讯过数不清的王侯公卿。
“请军使入内,李岩便在里面!”
军吏在另一扇铁门前停住了脚步,请钱经入内,他本人却没有进去的打算。
钱经也不客气,示意狱卒打开铁门,便迈步走入其中。
相对于外间的肮脏污秽而言,这间秘密囚室简直就不像囚牢,除了收拾的整洁干净以外,还有一张看起来半新不旧的卧榻,卧榻上倒卧之人不用问便知是刺客李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