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稳妥起见,除了距离洛阳城是离开外设置了中军大营,还在洛河以北,也就是洛阳城北驻扎了三万人。这些人更多的是为了防备北方有可能突然出现的叛军,也是防患于万一之举,万一出现了最坏的可能性,也不至于立时就陷入两面受敌的境地。
然而,秦晋再一次拒绝了杨行本的这个建议。
“也不可以,既然调出两人是为了引诱那股隐匿行踪的叛军,让他们放心大胆的偷袭,如果再从洛河北的大营调人,岂非多此一举了?”
“如果,万一有个闪失……”
秦晋呵呵笑道:
“你忘了,清虚子的火器营还在中军呢,有他那几千人在,可顶得上数万兵马!”
若说火器营的本事,杨行本也不否认,攻克新安一役,其作用已经不会有任何人质疑。但看看火器营里的兵员,都是其它营挑剩下的歪瓜裂枣,如果说那几千杂兵能顶得上几万人,他只觉得这是秦晋在说大话。
可转念又一想,别说秦晋不说大话,就算说了,也没可能拿自己和神武军的安危冒险啊。
秦晋见他兀自犹疑着,不肯尽信,便道:
“早晚有一日,会让你们看看火器威力是何等的惊人。”
“火器威力,末将在新安时就已经亲眼目睹,但若说清虚子手下那群杂兵,大夫是不是过于信任他们了?”
“他那些杂兵不行,还有秦某麾下的数千精锐亲卫!”
不管秦晋怎么说,杨行本都不放心。
“大夫如此冒险,用自己做诱饵,万一,万一出了闪失,神武军就有崩溃的可能!”
秦晋则胸有成竹的说道:
“只要是打仗,哪有万无一失的?谁敢保证?谁都保证不了。秦某之所以做出这种安排,也是深思熟虑过了的,二郎不必再劝了。”
看着秦晋坚定的目光,杨行本忽然觉得,秦晋应该还有许多秘密没有告知自己,或许正是那些秘密,使他可以从容的以身犯险。
比如此刻,本来的目的是建议秦晋向阵前增派人马,可后来又发觉,秦晋此时关注的重点根本不在阵前,而就是中军本身。若说他仅仅凭借着风吹草动和蛛丝马迹就能判断出叛军回夜间袭营,这些是否也有些牵强了吧。
如此种种,一桩桩一件件的涌上脑际,他忽然发现,自己和秦晋相差的距离并没有缩小,一如以往般,还是百丈鸿沟般的存在。
意识到这些以后,杨行本居然罕见的沮丧了,这些年以来,他一直以秦晋作为追赶的目标。这其间,自身以及家族甚至还遭遇了常人难以承受的剧变,但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希望,就是因为始终有一个想要去追赶的人在前面。
可现在,杨行本发现自己抬起头向前望去,依旧看不到对方的背影,这种挫败感是何等的难以接受啊。
秦晋注意到了杨行本的情绪变化,然而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左右此人的全部想法。对于裴敬、卢杞、杨行本这三个人,从表面上看杨行本的变化最大,可实际上,他骨子里的偏激、固执依旧没有改变,这也是为什么没有让他独当一面一直放在自己身边的原因。
所有的兵力调配全部布置下去,秦晋斜倚在军榻上,闭目养神,今夜还有得折腾,如果不趁现在难得平静,歇息一会,恐怕就得等到一日夜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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