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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韩冰儿出现,瞧着她的体态姿容,明离就会莫名得生出一点醉意,些许痴念,她待旁人愈是冷厉漠然,他反觉温暖,更感骄傲,如今这感觉又来,不由心中一寒,忙将这不该有的绮念收回来,瞥了柳似水一眼,见她脸色微白,神情紧张,目光只是注视着韩比怀中那女婴,也不由心中一动,伸手轻握她手掌,感觉她气息虽弱,但心脉不乱,应该未受内伤,松了口气,轻声道:“此间高手尚多,就是一个韩冰儿,他韩比也休想擒得孩儿去,你大可安心养伤。”
柳似水轻嗯了一声,忽道:“可我不明白,韩比不是你同门师兄么?他干么要抓咱们的孩子,还不肯还回来?”
明离本想说韩比虽与自己同门,但并不同部,况且自己早已叛出韩家堡,他身为堡主,杀自己还不及,又怎会好心救女儿?然而此念方动,他忽又想起另一事,眉头大皱,心下立生不安之感。
却见韩冰儿长剑一指韩比,冷冷道:“你到底在帮谁?”
这话开门见山,韩比双眉一轩,转目望了众人一眼,目光在可突于身上稍做停留,展眉笑道:“冰儿师妹这话当真好笑,咱们同为大唐子民,自是为家国效力。韩比今日潜入敌营,本欲行刺杀之事,冰儿师妹既然来了,那是正好,不如咱们二人携手,杀了可突于这罪魁祸首,自是首功一件。”
众人均知他来此目的并不简单,此时将矛头指向可突于,那是化繁为简,又遮盖了许多隐事,明星暗叫糟糕,此时自己重伤在身,营外兵士又不及增援,以可突于的武功那是绝难自保的。可突于也知形势逆转,己身危殆,拔刀在手,身子却已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是他,原来竟是他?”柳似水听得韩比说话,立刻想起方才自己险些遭水冰寒强暴之际,有个清朗的男子口音出言鼓励,不想就是眼前这个夺了自己女儿的歹人,心下惊骇,开口道:“韩堡主,方才可正是你出言提醒我吧,可如今为何又要抢我的女儿不还?”
韩比看她一眼,欲语还休,那中间却已透出凄凉来,这时猛觉身侧一冷,韩冰儿剑锋已至,忙转身避开,怒道:“韩冰儿,你、你竟真要通敌卖国么?”
韩冰儿一剑快似一剑,口中语气兀自冰冷之极:“你说得什么我不懂,我劝你快是将孩子放下!”
韩比哈哈一笑,大声道:“韩冰儿,当今政局已变,你却还跟你那蠢蛋老爹一般执迷不悟,韩家堡迟早要断送在你们这些人手上。韩比忝为一堡之主,断不能眼看着他沦落衰亡。”
他这话来得既突兀又古怪,在场之人多是不解,但明离明星等韩家堡出身之人却是心中雪亮,明离更是愤怒,原来当年自己的冰封、韩晋之死等许多情事果真另有隐情,且此事更已牵涉到边疆战事,连累到他两位兄弟的身家性命,如今更叫自家女儿卷入局中,他已不能容忍了!
他强吸了口气,拔剑而起,眼中血光暴现,一招突如其来,瞬息之间,人剑合一,杀韩比又救女儿。
论武功韩比绝不在明离之下,他所忌的是明离体内那变化莫测的魔灵,虽勉强避开,但左臂还挂出深长的口子,鲜血淋漓,而这时韩冰儿从旁杀到,与明离形成犄角之势,将自己全部退路封住。
韩比一下陷入苦战,只好拿孩子做挡箭牌阻去明离,但韩冰儿那边攻势太厉,已无法招架,一急之下,怒道:“韩冰儿,你与明离一个有妇之夫不清不楚,丢尽韩家堡的脸面,怎么,还想杀我灭口么!”
他这话本是想搅乱韩冰儿心神,趁机破围,谁料韩冰儿非但不退,下手竟是更狠,只觉腰肋下一阵恶痛,却被痴雪剑贯穿而过,血喷如泉,意识已乱,手上一空,那孩子却已被明离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