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难道要置秦晋见疑于天子吗?”
既然皇甫恪毫不讳言的再三拒绝,秦晋也就不再掖着藏着,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皇甫恪没料到秦晋的态度居然如此坚决,但对于自己将陷秦晋于不忠的话,还是有些愣怔。但他何等的聪明,也只是愣怔了一下,就立刻明白了秦晋话中之意。也就是这一阵愣怔,愤怒和激动立时被驱散的全无踪影,冷静下来的皇甫恪顿觉浑身冷汗直冒。
“老将军请万勿推辞!”
他看着秦晋,呆立半晌,终是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老夫从命!但有言在先,老夫只管朔方军,余者一概不理!”
终于,秦晋长长的舒了口气。
与此同时,他也感受到了远在长安的天子的浓浓恶意,距离远了,自己在与天子的博弈中反而愈发的处于下风了。天子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招,竟然使得他必须心甘情愿的接受这种不公!
如此一番折腾,所有人高涨的热情都在瞬间跌入谷底,神武军与朔方军之间的关系,也从紧密合作转而变的微妙。
但皇甫恪不管别人怎么想,他在接受了秦晋的建议以后,当仁不让的接下差遣,然后又上了谢表。除此之外,便凡是都一如往常,日日与秦晋在一处,商量着接下来的筹谋。
就在所有人以为天子的幺蛾子到此为止之时,杜乾运赶到了河东城,并带来了从长安传回的秘密消息。
“恭喜使君,贺喜使君!”
杜乾运见了秦晋之后没等寒暄就是一通莫名其妙的贺喜,引得一旁卢杞极为不快。
“杜乾运,别在哪卖乖了,有甚事,痛痛快快说出来!”
杜乾运嘿嘿一笑,对卢杞的呵斥毫不在意。
“卑下得到确切消息,天子召霍国长公主入宫,商议招使君为驸马事!”
“此事当真?”
不等秦晋说话,却是坐在秦晋右手边的皇甫恪发问了。
“千真万确,绝不会有假!虽然消息尚未公布,但却是从霍国长公主府中传出来的!”
这可真是大出所有人之意料啊!
等到杜乾运说出李隆基将要招秦晋为驸马的消息时,卢杞忍不住笑了,看向秦晋的眼睛里甚至还带着点同情和促狭。
“还真是好消息,值得一贺。杜乾运,这回是卢某错怪你了!”
卢杞出身范阳卢氏,乃首屈一指的大族子弟,向来瞧不起像杜乾运这种商贾出身的低贱人,今日说了一句错怪,顿时令杜乾运涕零莫名,激动不已。
“末将为使君一贺!只不知是哪家的公主?”
与此同时,裴敬也跟着凑热闹,开始掰手指头数着适龄未嫁的公主。
“是虫娘,裴济之亲口告知卑下!”
”原来是她,今年刚满十六,果然......”
皇甫恪却不似秦晋的一干部将说笑自如,在他看来,这几个人简直就是在幸灾乐祸,哪里是什么恭喜贺喜。尚天子之女,做大唐的驸马,在杜乾运这种商贾出身的低贱之人看来,自然是邀天之福。但大唐的驸马,于各地望族之间,可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
且先不说驸马要在公主面前称臣毫无男子尊严,就是大唐公主放浪在外的名声,驸马这顶帽子早就绿的让人发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