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风相薄后一句不是水火不相射么?这水火就是坎离,小姐是考小箩吗?”小箩嘻嘻一笑,得意之极。
柳似水却不理睬她,喃喃道:“水火不相射,水火不相射……不对啊,前三句都是相反相成,怎得到了第四句就变了,难不成是孔夫子弄错了?”
小箩也是吃了一惊,道:“不会吧,孔夫子是圣人啊,怎会犯错?这话若给老爷知道,可要挨批了。”
柳似水一门心思想着这句话,倒不理会其他,突然一拍手,道:“定是水火相逮,一定没错。”当下依先天八卦变后天八卦图,分别从坎离两卦所在的四个方位出发,向相反方向各走出相同的步数,如此脚下所成的一长一短两条直线便交在了一点上。
柳似水往那点上一站,却不见四周有任何变化。
小箩笑道:“小姐,我看是你弄错了,机关不在这点上!”
柳似水急了,气道:“那到底在哪里!”狠狠一顿足。
都说歪打正着,柳似水这一脚下去,脚下原本厚实的土地竟发生了小小的龟裂,几声闷响,对面山壁退开,竟露出一个与人等高的洞口。
两女见到洞穴,均是欢呼雀跃,哪知乐极生悲,天际一暗,乌云重新布起。
小箩大急道:“墨公子的法力散了,他……他怎么样了!?”
“既已到此,咱们是不能再回头,进去吧。”柳似水生怕自己反悔,决然钻入洞穴。
小箩心挂墨笑朱,但想到小姐,两难之下,还是追了进去。
洞内甬道初时狭窄,渐走渐宽,大有海阔天空之感,哪知到得后半途,又变得狭窄起来,且蜿蜒曲折,甚是难行,幸亏二女正值青春年少,精力充沛,若是换做两个老人家,只怕将寸步难行,要被活活闷死在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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甬道尽头另有出口,乃是处直径十余丈的山谷,四周山壁如刀,抬头看去,谷口不过饭碗大小,云雾缭绕,模糊不清,即便轻功再高之人也无法从此处逃出升天,确是个不归之地。
现如今,谷内坐了一个男子,瞧他年纪约摸二十多岁,却是骨瘦如材,披头散发,双眼凹陷,脸色灰白如死,四肢滩软无力,几不似活人。
但他并没有死,目光依旧清澈如水,背靠湿冷的山壁,自怀里取出一管断了半截的玉箫,伸手轻轻抚摸着,如面对一个远逝的亲人,微笑道:“师姊,你在那里过得好吗?可曾时常想起小师弟?”
抬头间,却见天空中现出一张熟悉的笑脸,是那样的甜美,那样的温柔,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却偏偏如烟一般消散不见了。
泪水,就这样悄没声息的滑落下来。
忽听脚步声响,他忙将玉箫收入怀中,抹去泪水,闭眼装睡。
来人正是柳似水与小箩。小箩见他竟是这番模样,心感害怕,颤声道:“他……怎么这个鬼样子?”
柳似水知他是在为墨笑朱鸣不平,心中暗叹,微笑道:“这里是东莱岛,我叫柳似水,她是我的丫环小箩,年纪小,不懂事,公子可千万不要怪她。”
那声音竟是如此的相似,是她吗?真是她吗?
他猛然抬头,眼中的狂喜激动无以复加,呆呆得望着她,似已痴了。
柳似水俏脸绯红,轻声道:“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明明不是她!却为何这样像她?老天爷,你是在玩弄我吗?嘿,老子偏偏不服你!
他笑了,却笑是得那样的张狂,那样的不羁,充满着对这个人世的藐视与不服,冷冷道:“阶下之囚,贱名何足挂齿!”
柳似水不料他如此冷漠,微微一怔,柔声道:“我爹关你了,其实也有他不得以的苦衷,毕竟东莱岛另有岛主,他不能事事自作主张,还请公子见谅。我今次来便是要送你出去的。”
“放我出去?若我所料不错,贵岛岛主囚我于此,乃是怕我体内魔灵发作,殃及无辜。”说着他冷笑一声,道:“难道柳小姐就对我就这么有信心?”
小箩本就对他有意见,此刻又见他全然不领会柳似水好意,忍无可忍,怒道:“真是好心被你当驴肝肺!哼,你若不是小姐梦里那人,谁会理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啊……莫非在下是柳小姐的梦中情人,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他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可笑的话,忍不住仰天大笑,笑得咳出血来,喘道:“若柳小姐有意前往京城,在下倒愿相陪。”
柳似水久慕中原地大物博,京城更是繁荣,喜道:“你真带我去?什么时候去?”
他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一花,感觉两个绿影再度重合在一起,变成眼前这个天真的少女,他使劲一晃头,冷哼道:“不过在下一贫如洗,只怕未到京城便已饿死路上,还要请柳小姐多做几个好梦,我好记录下来,换些钱银来使。”
柳似水不想自己的梦中情郎竟是这种人,已是失望之极,又听他这般羞辱自己,饶她脾气再好,也是怒不可遏,顿足气道:“你……你这人真的好讨厌!”转身便走。
小箩呸了一声,道:“不知好歹,你就在这里呆一辈子吧。”朝他身上狠狠踢了一脚。
却听咚的一声,自他怀里掉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