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旭不语,负手步入房内,柳似水无奈,只能随在他身后。
小箩忙摆正桌椅,彻了热茶,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柳旭坐定饮茶,缓缓道:“水儿,你可知心尘阵已被那人破去。”
柳似水大吃一惊,颤声道:“不可能,我看他根本不会武功,如何能破心尘阵,这不可能的。”
柳旭正色道:“心尘阵乃以人之心魔所化,心魔越深,阵式的威力便越大,是以入阵者必因自身心魔反噬而死,乃是东莱岛最强之屏障,”说着长叹一声,道:“可现如今,此阵反被那孩子的心魔胀破,成破废阵。哎,这孩子太过危险,为父不得不将他关起来。”
柳似水眼眶一热,泪珠儿不住的在里边滚动,咬牙道:“这般说来,他是一定要死了。”
柳旭将女儿的表情看在眼里,奇道:“水儿,你与他素不相识,何故如此紧张?”
一旁的小箩忍不住道:“谁说小姐和他不相识了,他们是神交已久啊!”
柳似水顿时俏脸绯红,狠狠瞪了小箩一眼,不敢抬头看父亲。
柳旭立明所以,忍不住笑了,叹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旋即神色一肃,正色道:“水儿,你可要想清楚,这孩子来路不明,又是魔意缠身,将来会如何,很难预料。”
柳似水玉颊红晕不褪,轻声道:“难道他真没得救?”
“心病还需心药。”柳旭脸露怅色,叹道:“不过他在这里并无亲人,只怕难矣。”
小箩忍不住了,又叫道:“可是小姐能帮他呀。”见柳似水瞪眼过来,仍道:“小姐每晚都会梦见他,对他过去的事可说了如指掌,便等若是他半个亲人般,一定可以帮到他的。小姐,你说是不是!”
这梦境之说,太过虚无缥缈,连柳似水自己都不能尽信,小箩却说得如此十拿九稳,不由得心中乱成一团,真不知该如何答她。突然,但想到那双血红的双眸,心头便有一种无法遏制的冲动,脱口而出道:“女儿……女儿可以的。”
柳旭看着她,大有刮目之感,笑道:“看来我的水儿真是长大了,越来越像……”他本想说“像你娘”,但话到半途,生生缩了回去,重拾正题,正色道:“那孩子之心魔,缘起体内深藏的可怕魔灵,不过万幸已被禁锢,如无特殊情况,应该不会发作,况且他已武功全废,无法对你不利。但你与他谈话时还是得小心在意。”
柳似水点头道:“女儿晓得了。”
小箩插嘴道:“老爷,我也要去。”
柳旭沉吟道:“也罢,你们两个都去,好有个照应。我命朱儿将不归山沿途机关打开,你们大可放心前往。“
“不归山!”二女对望一眼,均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骇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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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莱岛有四大奇境,名曰东还愿西不归;北死灵南化生。而其中的还愿沙滩乃本岛要津门户,设有心尘阵,若无专人指导,常人根本无法靠近;而极西面的不归山,据说更是凶险,入山之人不会立死,而是被困其中,永世不见天日,活活老死成一堆白骨,不过此地早在一十八年前就被柳旭破出,并按下了更厉害的机关阵。
柳似水和丫环小箩一路走来,天气变化剧大,晴阴不定,到得不归山山脚,却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眼前一道狭窄石阶直通山顶,却如入黑洞中般,什么也看之不见。
小箩看在眼里,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颤声道:“小姐,墨公子真的将机关解了吗,怎么还是这么个鬼样子。”
柳似水心中恐惧没有比她少上几分,但想到如今只有她们两人,自己可不能先乱了,左右一看,道:“不见朱哥哥,可能已经来过了。咱们先上去吧。”
小箩大惊叫道:“小姐,这事可不能马虎啊,若他还没来为什么办?咱们还是再等等吧。”
柳似水不耐道:“上不上去由你!”径直拾阶而上。
“罢了,陪小姐一块死儿得了。”小箩快步追了上。
“水妹,请留步!”听墨笑朱的声音发自后方,小箩连拍胸脯,喘道:“还好没上去。我早说过他还没来吗!”后半句话略带嗔怪。
柳似水一回头,却见墨笑朱那身赤红衣衫被黑暗染成了暗红色,却也越加显出其白净俊美的相貌,似非人间可寻,不由呆了一呆,急忙低头,轻声道:“朱哥哥怎得这么晚才来?”
墨笑朱苦笑道:“不愿来,自然来得晚了。”
小箩瞪大眼睛,嗔怒道:“墨公子,这就是你不对,你若再晚来几分,我们都上去了,那该怎么办啊!”
墨笑朱似乎根本就没听见她说话,凝望着柳似水,正色道:“你可想好了,真要上去?他和你无亲无故的。”
柳似水向不归山看了一眼,幽幽道:“朱哥哥,若是换做你关在这里,你愿意吗?”
墨笑朱一怔,苦笑道:“也罢,我随你一道上去。”
小箩拍手大喜:“有墨公子做保镖,咱们就不用愁了。”
哪知柳似水却摇头道:“朱哥哥,我看你还是回去吧。爹爹将这事交给我,我便要独立完成。”顿了顿又道:“再说这事只有我能办得了,人多了反是碍事。”
墨笑朱看了小箩一眼,眼中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