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右手在裤兜上蹭了蹭,像是很想抽烟,不过一根烟都摸不出来,只能无奈的作罢了。
“不过我父亲带过那么多兵,其实很多也都忘了,他认识李峰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萧白顿了顿,余光瞥到叶绝的表情,才接着往下说:“那时候你们连队要解散,李峰到军区去找我父亲,求到了你这个名额。”
“所以我第一次听说你是在我父亲的电话里,他说有个好苗子要扔给我,”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萧白抿着唇笑起来,夕阳的光芒洒在他身上,收敛了他的杀气和冷意,五官柔和了不少,整个人都是那么生动。
距离很近,叶绝能看到萧白唇下的胡渣,泛着铁青的颜色,看着有些疲倦,却能够让人安心。
“我不喜欢走后门的,所以你还没进来的时候,我就想着得往死里整你,”萧白揉着叶绝头顶的头发,笑的异常温柔:“不过,我现在很感谢李峰,他真的挑对了人。”
叶绝咋舌,他的表情有点儿怔忪,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李峰去世的消息所带给他的震动消退了些,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更加复杂的心情。
“你的连长真的很厉害,看人准,这样的人本身也会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军人,”望向夕阳的方向,看着那半轮落日一点点儿的往远处群山构筑的地平线以下坠落,面对着阳光总会有些刺眼,叶绝几乎看不清萧白的表情,血色的夕阳如同锋利的刀刃,在人的眼球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我很感谢他,利刃也很感谢他。”
拉着叶绝站起来,夕阳下,萧白对着304团驻地的方向敬礼,那是最无可挑剔的姿势,最郑重的仪式。
能感到眼角有咸涩的液体滑过,一直憋到现在,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不是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现在这些眼泪一点儿都不丢人。
终于还是理清了自己的情绪,叶绝随着萧白回到休息区,兵痞们都已经吃饱了,这会儿都很没有形象的乱成一团划拳拼酒。
叶绝在人群中一眼就发现了管仲那家伙,这人跟狗熊一样的赖在孙静身上,喝的神志不清,大着舌头喊“再……再干……你爷爷我千杯不醉……”
苏明远则躺在他们不远的地方,他睡的香极了,周围吵翻了天,他却打着呼噜毫无知觉,也该是这样,因为潜伏的原因,苏明远已经一天两夜没有合过眼了。
这一次来秦岭,时间仿佛飞一样的那么快,他们经历的不过是又一次训练,可这深山里的岁月依稀改变了些什么。
稚嫩一层层的褪去,会生出些坚硬的外壳,层层叠叠地包裹着意志和灵魂,每个人都在成长,每个人都在自己的道路上一往无前,也许往后的人生,他们都会有各自的轨道,天南海北一切未知,可是这个时刻,他们并肩战斗着,终其一生,这份血色都会永远铭刻。
萧白和史特一起,讲了讲这次训练的心得,谁还有不足的地方,谁还有要改进的地方,比如说利刃这边不能太过于孤注一掷,又比如说夜老虎那里虚虚实实,却也得记得有时候最简单的方法反而能够打破那些虚套套。
大家都有自己的收获,也不怪这帮训练场上的敌人私下里已经成为了倍儿好的兄弟。
又扯了扯淡之后,兵痞们都摊开睡袋开始打呼噜了,休息区的篝火依旧燃的很旺,他们的睡脸都照的那么清晰。
叶绝瘫在苏明远旁边也睡得很香,脑袋抵在一起,腿却扔在了管仲的腰上,不过也没有人对这样的睡姿表示抗议。
还是老习惯,查完了哨之后,萧白才回自己的位子去躺下,胡一杰跟着他,一倒下就开始打呼噜。
萧白看着天上倒垂的星河,再看看自己身边的队员们,合拢了睡袋也是一夜无梦。
清晨六点半,山里的雾气朦朦胧胧,直升机的声音远远的就响了起来,收拾完自己的东西,清理所有的遗留痕迹,队员们沿着绳索攀进机舱。
就如来时那样,群山在脚下逐渐退去,利刃,他们要回家了。
第93章
回去的路上,时间过得其实也很快,兵痞们都窝在机舱里睡觉,因为实在是太累了,野外生存消耗的体力和平时还是有很大的区别,所以等他们迷迷糊糊的下了直升机又进了闷罐子火车,再醒来的时候,车厢门大开着,明晃晃的天光照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使劲摇摇脑袋,睡意瞬间驱逐,出现在眼前的是无比熟悉的山谷,就算已经无数次的出出进进,走了又回,但看到基地正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感慨一句,操,终于回来了。
上一秒分别,下一秒重聚,有喜有悲,想来人生也不过如此。
在深山老林里被蹂躏了一圈的士兵们,带着乱七八糟的发型和下巴上铁青的胡渣,一身疲倦却又满心愉悦的回来了,甚至在看到正门那里抱胸站着一脸奸笑的朱可时,他们都觉得哪儿的空气都不如咱自家的新鲜。
朱可正特二逼地视奸着每个士兵,心下里暗自盘算等会儿把他们带到了医务室里可以怎么折腾,为了这事儿他特别招来了每次都随队的医疗兵明子咬着耳朵窃窃私语了一番,后来也不知道他听说了什么,一脸奸笑都荡漾的快溢出来了。
走过管仲身边,朱可朝这家伙亮出了自己的大鼻孔,拍了拍管仲肌肉紧实的后背,手掌游走一番,砸吧砸吧嘴巴:“啧啧,就是些擦伤嘛,还有点儿……肌肉拉伤,哟,这块有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