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欺负她了。”
“抱歉抱歉,一时兴起开个玩笑。”宁惜醉清咳两声,笑容明朗,“姑娘莫生气,我只是看不弃许久不曾笑过想逗他开心而已,可惜这木头天生不会笑,白白让姑娘受怕了。”揶揄目光转向苏不弃,宁惜醉故意长叹:“我是恶人,就会欺负良善姑娘,倒是你最懂得怜香惜玉。”
苏不弃瞥了一眼懒得驳他,朝前方望了望,眉头又微微蹙起:“今晚赶不到墨莲山了吧?”
“累死也赶不到。”宁惜醉明白苏不弃意思,向后指了指马车车厢,“老人家天天睡在货车上不用理会,今晚你们两个就睡在车厢里好了,偶尔我也要在佳人面前表现表现才行。”
不过是把人顺路带来就被揶揄成这样,再同睡一个车厢还不被他当把柄笑话一辈子?苏不弃不为所动,面无表情:“我来驾车。”
宁惜醉忽地摆出认真神色,坚决摇头:“那可不行,我喜欢的是白姑娘,怎么可以与其他女子同宿?”
乔家寨内,收拾整齐的小屋里传来一声响亮喷嚏。
“怎么,染了风寒?”易宸璟眉梢高挑。
“许是不习惯这里气味,也不知多久没住过人了。”白绮歌揉揉鼻子,抬起拳头捶了捶肩膀,“不过总好过风餐露宿,我宁可打上一百个喷嚏也不愿再啃干粮、睡野地。”
为了防止遭遇大量敌人围攻,从西楚一路走来大都是循着山野小路前进,好的时候能借宿农家吃口热饭,更多时间则是以天为被地为床,啃着干粮喝溪水,着实苦坏了众人。事实上白绮歌还算好的,至少特种兵出身的她有过不少类似经历,最苦的人是叶花晚,说不上娇生惯养却也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如此艰苦奔波让一叶山庄的小庄主整整瘦了一圈,看得白绮歌和乔青絮心疼不已。
解去外衫窝在床上,白绮歌抱着被子懒得再动一下,贪婪地享受干爽整洁的感觉,闭上眼睛却也不忘正事:“乔姐姐派了寨子里的人去请帮手,最晚明天下午就能聚齐,运气好的话明天就可以继续上路了。晚饭后郡守命人送来十多匹良马和六辆马车,办事效率远远高过皇宫内务府,倘若日后你能让所有人都以这速度处理事务,需要操心的事会减少大半。”
“没想到当地郡守这么窝囊,竟然处处受山匪压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偏就这里目中无帝王,想想就觉得惹火。”
听出易宸璟话中不满之意,白绮歌侧过身:“一口一个山匪,这一下午你说了不下十遍。你只想着皇家威严被抹黑,却没想过为什么百姓如此拥戴乔家寨么?”
易宸璟自知无理,不声不响坐到床边,翻个身与白绮歌面对面躺下。
“说来听听,白军师。”
在温热胸口上不轻不重捶了一拳,白绮歌翻翻白眼:“你当我无所不知吗?灵溪郡我是第一次来,你这个遥国皇子都不知道,我能知道些什么?问你是让你去思考,不是让你张嘴就问我的,不然要脑袋何用?”
“有你还要脑袋做什么?”
白绮歌瞪眼:“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正经?”
易宸璟不置可否,从白绮歌怀里抢过被子,一脸惬意地闭上眼。
“还不是被你逼的——我想看你笑,而不是总皱着眉头冥思苦想。”
在艰苦险恶的道路上,只要有她的笑容便可抵消所有疲惫,任狂风骤雨,任波涛汹涌,快刀利剑、阴谋阳谋,斩不断的是她给的无穷力量,犹如中了无药可解的毒,嗜爱成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