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的情欲写在脸上。他微皱着眉头,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孟维,说话带喘:“呼……你来了?”
语气那样轻松自然,如同逛街时偶遇熟人,寒暄一番,然后微笑而过。
孟维无法理解,他怎么可以一边做着这样的事情,一面毫不要脸地对他说出那样的话来。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握紧钥匙的手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他再看不清欧隽坤的表情,也听不清他又说了什么,因为他眼里只能看见那套沙发。
他记得他曾被欧隽坤的《定军山》逗得不行,在这套沙发上笑得直打滚。
他记得欧隽坤和他坐在这套沙发上聊起项目进度,揽着他的肩膀油嘴滑舌。
他记得他们一起坐在这套沙发上吃脆枣,欧隽坤在他等在嘴边的掌心偷得一吻。
他记得他离开这间屋子的前一晚,欧隽坤百无聊赖地坐在这套沙发上,把吃剩的果壳包装袋摊得一桌子,只是为了继续榨取他最后那点免费苦力。
他还记得,他离开的那天早上,欧隽坤躺在这套沙发上,清清冷冷地与他道别。
他想,欧隽坤,你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他想,我早该知道,我早就该知道,你从来是这样!
你从来就是这样!
他忽然觉得特别好笑,笑自己这些天来的愚蠢,他不过是欧隽坤的一个炮友,再过个十天半个月,连名字都会被忘掉的众多炮友之一。有什么好怕面对的?凭什么会怕尴尬?
他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在生气,而是很平静很安静。
他努力地保持着正常的呼吸节奏,可是吸进的空气让胸口一阵的发闷,手里的钥匙兀自掉落在地,他转身就走。
可是后来他越走越快,直到奔跑,直到跑不动,直到停下来撑着膝盖大口喘气,胸闷的感觉丝毫没有缓解,眼底也跟着酸涩起来。
孟维搭上了回家的地铁,整个人饿得有气无力。回到家给自己下了碗饺子,这才渐渐觉得暖和起来,心情好了不少。只是上下眼皮总忍不住打架,索xìng_yóu_xì也不打,新番也不看,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直接摔进床里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被手机吵醒,他睡得正酣看也不看稀里糊涂地就给摁掉。哪知电话那头消停了几分钟又执着地打来,他这才强撑起眼皮瞄了一眼屏幕,见是欧隽坤,还真如他料想的那样会打来,他几乎是腾地一下坐起来,脑子清醒了不少,不等对方开口,他直接说:“欧隽坤你什么都不要解释,我不想听,我现在困得要死,只想睡觉。”
欧隽坤反问他:“我干嘛要解释?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需要解释的。”
孟维一下被问住,他一拍脑门想了想,的确,他这语气是把自己当欧隽坤什么人了?欧隽坤和别人打炮,管他孟维什么事?
“那你打我电话做什么?”
欧隽坤则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我是一直忘了跟你说上次那个订制开关项目的进展,今天看见你可算想起来了。说来你的确是一员福将,已经基于你的概念衍生出了五种外观型号,新报价也得到客户的认可,价格翻了两番。3d图档已经得到最终确认,下周开始正式开模,之后到了送样阶段,你也来盯着点儿。”
孟维只要想起几个小时前在欧隽坤家里看到的画面,就觉得烦躁,对比之下,欧隽坤此时此刻人模狗样地说着工作的事更让他觉得一阵的讽刺:“这还关我什么事啊?我该做能做的都已经帮你做好了。”
“你这话怎么说的?合着你生了孩子不管,索性全丢给我了?”
孟维大窘,简直无语:“你说的这是什么破比喻啊!我不过是给外观出了个点子,画了张草图,这产品本身的软件、电气等等最核心的部分明明是你们自己的啊!”
“你别跟我撂挑子,给我乖乖拿出你的职业精神来,客户就是喜欢你这些点子,也就你清楚样品出来应该达到怎样的效果。”
他没想到欧隽坤会拿“职业精神”这么一个大帽子来压他,跟他理论起来的样子又那么严肃认真,丝毫琢磨不出什么叵测居心。他欧隽坤好歹是的副总,要是真因为这件事给他留下了自己不专业不职业的坏印象,以后在设计领域还怎么混?这样想着,他只好咬牙答应:“那等你们样品出来时叫上我吧……”
“没问题,另外……你那球衣还要不要了?”
孟维经他提醒可算想起最重要的事来:“你快递给我!”,说什么也不想再去欧隽坤家了,保不齐下次又撞破人家的好事。
欧隽坤在那头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说:“我明天一大早就飞布鲁日,没功夫给你包快递。要么我现在给你送过来,要么等我出差回来再说。”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和欧隽坤打照面了,更别说让这人上他自己家,想着这球衣横竖是在欧隽坤家里的,晚个几天又不会生出翅膀飞了,于是说可以等他回来寄球衣。
他这就准备道声拜拜挂电话了,岂料欧隽坤忽然问他:“话说你后来怎么就跑了?你从前遇到这种时候冲上来骂我qín_shòu还来不及呢,怎么偏偏这回就心慈手软了?”
孟维像是被人点了哑穴,搜肠刮肚了一番竟也找不出一条能首先说服自己的理由。
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当他怀疑欧隽坤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欧隽坤却说:“下次你要是再跑掉,劳驾记得顺手给我把门带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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