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穿过山林,终于在日暮时分到达红庙附近山麓,小七跳出马车,看夕阳染红了天边,浩渺的林海里,红庙古寺依旧矗立,昨晚便是在那里一夜恶战,至今回想,依然心神荡漾。
“卿五少,这里距离红庙不过三里,路途崎岖,不便行车,请您下车,有人抬您过去。”前面骑马引路的一名武师过来道。
卿五便将自己之前所绘破阵之法的卷轴交给那名武师,道:“有劳壮士将此卷送达各大门派的掌门前锋队伍了。”
那人便将卷轴收了,朝卿五拱拳,随即纵马而去——竟然骑着高头大马自一丈多高的山岩上直接跃下,稳稳落地,身影随即消失在密林之中,高超的骑术令站在山坡上的人一阵惊叹。
小七却撇嘴,道:“这有什么好赞叹,若是没有两把刷子,还有什么资格出来混!”
此时,卿五的抬椅已经送到,小七和其他几人合力,将卿五从车里搀扶出来,放到了抬椅上。
四名抬夫都是来自卿家堡江南分堂的高手,待卿五坐稳,便步调一致地跃然而起,虽然肩负抬杠,却同样轻巧地跃下山坡,为首之人道:“五少,抓稳了。”
说罢,抬椅如飞似箭疾驰而出,小七努嘴,足尖一点,亦轻松跟上,奔赴红庙战场。
眼看红庙之塔越来越近,疾驰的抬椅骤然一停,小七早就得见那四人脚步停顿之势,连忙出手,恰好在抬椅停下的刹那出手扶住了卿五因惯性前倾的身体——卿五下盘是丝毫力气用不上的,这突然一停,若无护持还不直直倒下来?小七骤然起怒,厉声道:“没有主人的命令,抬椅不许停,开路之事交给我!”
抬椅的高手顿时对小七投来鄙视的目光,他们放下椅子,前面抬椅的人道:“小子,你知道附近暗藏的危险么?老实跟在后面,五少由我们来保护。”
原来他们是察觉了附近的埋伏才骤然停下。
小七冷哼一声,解下自己缠在腰间的束腰锦带,绕过椅背,将卿五的腰固定在椅背上,以免他被甩出去。卿五低头看他动作,眼中闪过柔色。系好了,小七便摸摸他的腰,问:“系得紧么?若是难受,我便放松一些。”
“不紧,让你费心了。”卿五淡淡一笑。
他这语气倒是暧昧,引得其他四名抬夫都不由注视——这小子对五少倒还真是上心。
此时,卿五竟然话锋一转,道:“列位,我认为大可不必在此滞留,请继续前行。”
“四周埋伏凶险,五少,不可贸然行事。”那几人竟然不允。
卿五道:“刚才我的影卫已然说了,有他开路,大可放心——难道我的话,在列位心中毫无地位?还是各位只把我当成需要照顾的残废累赘?”
“这……”四人被卿五呛得无言以对,只好再次抬起轿子,慢慢前行,小七嘿嘿一笑——卿五,你为我造势,我不会浪费你给的机会!
于是小七腰间羽月刃凌厉出鞘,虽是黄昏时刻,但那宝刀锋芒毕现,刀气凛冽,顿时让那四名抬夫为之侧目——瞬间,只见人随刀走,锋利的刀刃狂风般席卷八方,周遭树木尽数齐齐横断,四下顿时响起几声惨呼,有人倒地之声——小七收刀回鞘,刹那已将附近潜伏的几名杂碎解决,于是昂昂然走在了最前面。
“方才那是……昔日名震江湖的刀技!”四名保镖顿时都惊呆了——那套刀法,乃是传说中刀魔至高心血,刀式复杂、至快至猛,对人的资质要求极高,当年刀痴公子苦心钻研三十载才有小成,真难以置信,这样传说中的刀技,竟然由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完美地使出!!
顿时四人对小七的目光变得敬畏有加。
小七却走在前面,连头都不回,傲然潇洒。
卿五趁机悠然道:“没有点本事,怎能留在我的身边。哈。”
这话说得,便是隐形恭维烘托小七。
小七依旧毅然走在最前面开路,只是后面的人看不到,此刻他挂在脸上的是多大的一个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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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庙附近阵破,早已厮杀一片,江南门派甚至突破了大门,长驱直入。
混乱中,红庙西北一处山体竟然开了一道石门,几个人匆匆自那庙中奔出,那些人都换了便衣,看上去和一般平民无二,实则却是临时逃窜的红庙头目等人。
就在他们庆幸终于逃出围杀之时,前方却突然飞来一把明晃晃的飞刀,正插在他们面前的地上,吓得几人连忙止步,而其余持刀的随从则围成一团,保护最中间的庙主——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
“原来被红庙信众奉为天尊的家伙,竟然是个丑的像猪的死胖子,我还以为是什么人物!”一道清丽的嗓音从天而降,只见一名翩翩少年自树顶跃下,正是风头正盛的少年影卫——莫小七。
“你!你也是来杀我的!你可知道我的身份!我是天尊!”庙主惊慌叫道,“杀了他!杀了他!”
小七冷笑,竟然也不出手,反而抱着手臂靠着旁边的树木,道:“就你们几个人还不够大爷我活动腰身的。”
说罢竟然转身而退,来到了十丈外卿五等待的地方,禀告道:“五少,您推测的不错,这个方位果然有一条密道供他们逃出。我见到了庙主。”
“莫小七,你怎么不把那庙主抓住?”抬椅的保镖问。
“我主人只让我去探风,没说打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