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无风险,为什么舍易就难?”我吹了吹保函上未干的印子,把纸张对折放进口袋。
死人类翻翻白眼:“什么叫贼喊做贼,那是心有灵犀才对,抢银行是犯法的,不是跟你说过我不做违法的事。”
我懒得提醒他自我认识他以来包括闯空门违章驾驶在内,这个人不知道做了多少跟法律抵触的事。办正事要紧。
走出财务室,我预备独自去港口处交保函,没想到死人类半夜不回去睡觉,居然以我不可过河拆桥为名,硬是跟着我跑去港区。
值班的班长是个近四十岁的中年妇女,正昏沉沉的趴在桌子上打瞌睡,我在窗口把保函递给她,她仅仅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就把保函丢进抽屉,然后说了句下不为例,就继续维持她的半睡眠状态。
解决了,如蒙大赦一般我立刻打电话给司机,剩下的一切照常规处理,再搞不定的话司机也不用混了。
我走出港区值班室,死人类在门口不远处等我。
昏暗的路灯交织着月光照在他修长的身躯上,背后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看起来颇有丝寂寥之意。
真不知道那么点路他非要跟来干什么,瞬移来回也就几秒钟的时间。
见我走过来,死人类低头看着我的脚下。
是的,我没有影子,这黯淡的月光下,我忽然懒得凝聚意念制造出一个影子来,没有就是没有,我几乎带点笑意的看着死人类,等着他吓得夺路而逃。
然后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独自瞬移回去,等他从惊吓中恢复过来便会发现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就剩下他一个人。
可惜我太小觑了死人类的胆量,他刚才对着我的獠牙都能自在的吻下去,别说是没有影子之类的小事了。
死人类很随意的伸出手搭在我的肩上,一脸同情的看了看我,又看看地上,很大方的说:“分你一个吧。”
然后我眼睁睁的看着他那两个影子有一个居然移到了我的脚下,还是死人类穿着西装的形状,随着月光的照射顺着我行走的方向前后左右的在地面四处移动着。
这这这这个,实在是太诡异了,结果被吓呆到差点夺路而逃的居然是我。
死人类双手放在西装裤口袋里,微笑的看我四处乱走,意图让那诡异的不属于我的影子离开却徒劳无功。
暴走了十来分钟一点用处也没有,我只好试着做出我自己的影子,希望能盖掉死人类的形状,无奈他老兄长得比我高,再加上西装的设计,我的影子几乎被他的形状覆得严严实实。
对着那大小重叠的影子,我有点欲哭无泪,这个样子明天要怎么去上班啊???
“喂,”无计可施之下我只好呼叫死人类,“随地丢垃圾把自己不要的多余东西强加给别人是可耻的行径,你要负责处理掉。”
兴味盎然的绕着重叠的影子走了两圈,死人类不慌不忙的开口道,“我觉得这个挺有艺术气息的。”一幅打算袖手旁观的架势。
云层渐渐遮没了皎洁的月光,只余下星子不知寂寞的继续闪烁,晚风清凉而怡神,渐渐吹走了我的睡意。
死人类声称他要在今晚多欣赏一会儿这独特的行为艺术,欣赏够了才愿意心甘情愿的毁掉艺术杰作。
我就这样不得不陪着他在这荒郊野地里行走。
静谧的夜,公路上几乎没有人影,不时的有集装箱拖车呼啸而过,不知不觉,我和死人类竟然走到了在距离港口两站路的北郊动物园附近。
我想起一个月前那里还是彻夜狂欢的喧闹繁华,现在却这般的安静冷清,不由的叹了口气。
“可怜的小孩,小时候一定没去过动物园,长大了又不好意思去。”死人类误会了我的叹息声,就差没过来摸摸我的头表示安慰。
我心道:“废话,几百年前有动物园么?”
而且,谁规定动物园只有小孩子可以去的,虎精跟我聊天时说过白天带着小孩去的大人不知道多少。但他说到长大,就令我郁闷一下,就是永远都维持这个状态没来得及长高,影子才没办法盖住死人类的!
泪啊,我忍不住再度叹了口气。
结果死人类继续误会,安抚的搭上我的肩,建议道:“虽然是晚上,但游人稀少,少了拥挤,我们进去逛逛也不错。”
……
算了,横竖这个晚上不陪他走个过瘾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去哪里还不都一样,我很认命的带着死人类穿过动物园把门的铁将军。
众精怪还在继续沉睡,整个动物园宁静而寥落,石子路上我和死人类的脚步声嗒嗒作响。
走过孔雀的笼子时,显然是守夜的孔雀族族人警惕的四下打量了我们几眼。
就这几眼惹来麻烦,死人类正兴致勃勃的眼光四处溜达,(我有点怀疑是他自己平日工作忙,又找不到朋友什么的陪他逛动物园,今天正好赶上了把我拖来的),见大半的动物都在睡眠中他可能觉得无趣,那孔雀族人以它原形的样子看着我们,原本对寻常人来说也没什么,但死人类不同,上次莫里来访,隔着门死人类都能感觉得到了,那孔雀族人放肆打量的目光自然不太可能被死人类忽略掉。
于是这好事之徒兴冲冲的三步并作两步就串到孔雀族的居所,隔着铁栏杆跟孔雀族守夜人大眼瞪小眼彼此对看了半天。
如果此刻有个游客或者管理员之类的正常人类路过,看到一个人和一只孔雀隔着笼子含情脉脉的互相凝望,一定会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