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家中几位小叔各自从军从政的缘故,b市就这么大的地方,基本上霍少泽发生个什么事总是会有人主动通知给霍铮知道。但是霍二少这一身的污点实在是多得数不清,所以到后来霍铮基本上将这些事情交给张特助、赵管家来处理,很少再亲自出马过问。
除非……是碰到像现在这种大事。
一开始霍铮坐在顶层办公室里听张特助汇报时,也并未感觉到事情有多严重。
霍少泽进局子这件事虽然发生得不多,但还是有过几次的,无非就让张特助带着律师将事情处理好再领出来也就算完了。但是今天,张特助却面色凝重地站在他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前,语速较快地说道:“霍先生,二少这次似乎受了点伤。”
正在资料纸张上唦唦签名的钢笔倏地一滞,霍铮抬首看向严肃正经的张特助,眉头微蹙,语气不悦地问道:“受伤?怎么回事,是什么样的伤?”
十分熟悉上司脾气的张特助早就将事件资料调查清楚,他认真地汇报:“二少在别人动手的时候被误伤到了,似乎撞到了腰,据局里的人说好像是腰直不起来了。”
漆黑的双眸慢慢闭上,俊美沉默的男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立即将手中的镂空黑宝石钢笔帽盖上,一边起身往大门的方向走去,一边说道:“有安排医生过去吗?这次是在校园斗殴还是在其他地方?”
听了这话,张特助立即回答:“是在西三环老街坊的一家店里,也就是您关照过的那家裁缝店里。”
脚下的步子瞬间停滞住,身姿挺拔的男人猛地回过头,凌厉的双眸倏地睁大、惊诧地看向身后的张特助,连一向平缓的语气都略微急促了一点:“……西三环?”
敏锐地察觉到了上司话语中异样的音调,张特助点了点头,老实回答:“对,就是那家您特意减免了四分之三房租的裁缝店。”
心中瞬间划过一丝不妙的预感,霍铮深刻立体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担忧,他轻轻地回答了一声“嗯”,接着便打开大门、从专属电梯直下向楼下早已准备好的车辆而去。
男人平常总是从容不迫的脚步在这个时候显得略有一点慌乱,这令一旁的张特助诧异地多看了好几眼,却有点摸不着头脑。
而等黑色大气的欧陆下了高架、稳稳停在派出所门口的时候,高大挺拔的男人完全没有理会迎上来的刘所长,他焦急的步伐愈来愈快,等到感应门向两边拉开、缓缓露出室内的景象时,霍铮漆黑的眸子更深沉了几分,整个人都停在门口没有再前进一步。
只见在那大门正对的地方,正巧是并排坐着的三人。
霍少泽一会儿站一会儿坐的,根本就没有个停歇,李淑凤则不停地抹着眼泪,急得手足无措。而在他们的中间,那个脸色苍白的青年却镇定沉着地安慰着自己的母亲,时不时露出无奈的笑容。
从他的右额角到下颚,刺目鲜红的血液早已干涸,却仍旧十分狰狞地将半边脸染红。在那洗白发旧的白色衬衫上还沾上了一些血迹,几乎将半边领口全部染红,触目惊心。
一股快要燃烧的怒火瞬间从心底翻涌上来,连霍铮自己都不大明白的,让他的手指用力地捏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转过头,一下子就发现了那个在另一边坐着的中年男人,而后者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也惊骇得苍白了脸,往后缩了缩。
理智让霍铮的眸子眯了眯,低声地念了一句:“李国富。”
一下子便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经过,霍铮慢慢冷静下来。他迈了步子进了大厅,一边对旁边的张特助低声说道:“安排一下陈医生过来,以最快的速度。”
听了这话,刘所长赶紧说道:“我们已经派人去请医生来了,今天一院附近有点堵,不过估计马上就能到了。”
刘所长的声音成功地将大厅里其他三个人的视线吸引过去,霍少泽是下意识地就往后躲了躲,这是经常犯错后的习惯性动作,而李淑凤则是稍稍安心了一点。至于李云疏……
李公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抬首微笑着看向那个朝着自己走来的男人,微微颔首道:“麻烦你多走这一趟了,霍铮。其实小泽并没有受什么大伤,你可以放心。”
望着青年依旧温煦的笑容,霍铮俊挺的眉峰皱了皱,道:“幸好我来了。”没等李云疏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便转过头对张特助再次叮嘱道:“请陈医生来,让他好好检查,我相信他的技术。”
张特助立即点头:“好!”话音刚落他便立刻转身往门外走去,安排起事务来。
刘所长尴尬地笑僵在了脸上,他刚准备再向霍铮解释什么,便见到这个比他高了一个头的男人忽然弯下了身子,仔细地端详着李云疏额上已经不在流血的伤口。越看,他的眉头越蹙紧几分,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等确认是真的不再流血后,他才起了身问道:“还疼吗?”
李云疏则早是被霍铮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怔住了。
突然贴近的距离让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口中喷洒出来的热气吹拂在自己的额头上,不知是否是因为有了伤口的缘故,他感觉额角上有点发痒,连耳根也有点发烫。
轻轻咳嗽了两声后,李云疏摇头道:“不是很疼。”
霍铮闻言却危险地眯了眸:“所以还是疼了?”
这话一出口,除了神经天生大条的霍少泽和一旁担心儿子根本没心思多想的李母,刘所长和李云疏都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