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好使,这么深的创伤,只要不感染就好。
这时,阿依努儿缓缓地开口了:“目前我也不知道那个秘密是什么……有一个古老的规定,只有我们本族族长的继承人在订婚约后,要协同另一半一起窥探那个秘密,据说只有心理非常强大的人才有资格看到。
“我想每个人都渴望得知它吧……但是我曾爷爷一直到我父亲,都得到的训诫是‘最好不要去看’,因此他们没有去,只是守着一个未知的秘密而已。这秘密,令我非常的好奇,我想我总有一天要去看到。”
“哦……那个秘密,跟水池子有关吗?”
“没什么太大关系,但是如果你真的捅了马蜂窝,关系可就大了,你一定不要去动。一般情况下,你是碰不到池子底部的,除非有意而为。”
我想起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们是族内通婚?”
“没有这个规定,但是这一片土地上只有我们一个民族,我们就族内通婚。有一年大旱,族里死了一些人,有的人走了……之后族内的生育率一直在下降,到了我这一代,爷爷去圣冢之后,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所以我无法完成族内通婚了。”
我有点幸灾乐祸。刚才那件事让我有些讨厌阿依努儿,但又不是特别的讨厌。也许是不经意间笑了出来吧,阿依努儿说:“你笑什么?”
“啊,”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没笑什么。”
“可以可异族人订婚啊,而且家规又没说必须是异性,你就可以。”阿依努儿说完这话,很认真地看着我。我心慌了,一看他就不是在开玩笑。
“你说什么啊!”我一下子站起来,大声喊道,“怎么可能的事!”
“你脸都红了。”阿依努儿笑着对我说。
我叹口气道:“说真的,主要原因是,我适应了现代的生活,可可西里我还不适应,我终究是要回到故乡的,这是不可逆的结果。”
阿依努儿似乎有些犯愁,但依旧打哈哈似的说:“是么。但是你居然没有把‘你不喜欢我’作为主要原因,那么……”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扭过头去不看他,“我就要走了。”
我去提我的背包,然后掏出水壶,说:“我灌点水,然后就要走了。”
阿依努儿也站了起来,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现在他脸上丝毫没有笑意了:“你……就要走了?”
我也一时间瞠目结舌,难道他真想让我永远留在他身边么?我道:“那不然还要怎样?”
阿依努儿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也有些难过,但还是坚持道:“我们可以做寻常的朋友,我一年来一次,来找你玩,你也可以去我家玩,我会欢迎你。”
阿依努儿皱起了眉头,低下头不住地晃着脑袋:“不。每天脑子里一直想着你,你笑起来的样子,你说过的话,还有你的嘴唇,做一年见一次的朋友也太过残忍……可能是我太天真了,以为自己的一厢情愿能够留住你,我都没有想过……”
“好了好了,”我打断他,“别说这些了。”我看到他那么难过,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我心里波澜起伏,忍不住问自己,如果现在离开,会不会想念阿依努儿?一定会的。会不会有种离开爱人的感觉?……我也不知道。
何况我刚才还讨厌过他!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么优柔寡断!
我想我还是喜欢阿依努儿的吧。但是如果放纵这份感情,结果会怎样?我们不同民族,性别相同,居住地相隔甚远,这样的爱情能有结果吗?还是做一个了断吧。
我转过身去,给他一个背影,小声说道:“不,我还是走的好,如果再这样下去,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
“这是什么意思?”
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一个只有几日之缘的人竟让我这般留恋,而我要做出这么纠结的选择。我咬咬牙,忍住眼泪,认真地坦白道:
“阿依努儿,你也知道,长痛不如短痛。我们的感情太异样了,不会有结果的。如果留在这里陪着你,我会更舍不得你,等到想念家乡却无法回家与别人坦白的时候,我们会更痛苦的,说不定我会自取灭亡。所以,我觉得,还是走吧,在最不痛苦的时候结束,也是明智的吧。”
阿依努儿吃力地笑了笑:“这是说,你现在喜欢我吧?”
我看着他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心头一酸,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朝他大喊道:“就算是喜欢又怎样?世间有多少喜欢,能奈何得了什么?”
“你也对现实很无奈,但你起码能把握你自己,让我们的喜欢圆满啊。感情如此重要,你又在顾忌什么呢?”
我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眼泪不听话,依旧扑扑簌簌地往下掉。我哽咽着说:“我害怕呀……如果我选择和你在一起,我该怎么和家里人交代?我选择了你,就相当于放弃了其它所有东西,你能做到吗?你为什么不和我走?”
“因为我必须在这里守着这个信仰……”
“管什么信仰呢?”我一边抹眼泪一边说,“你还不是和我一样懦弱!”
阿依努儿冲上来抱住我,我不确定他有没有流泪。他紧紧地抱住我,说:“我就是很懦弱,信仰不准许我离开,但如果你走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该怎么活下去……”
我也抱住他,吸了吸鼻子,心想这回可完了,仅仅一两分钟的时间,就把事情弄得这么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