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们愿意,停下在卡尔之地做的事,或许会有回旋的余地呢。”
“卡尔之地?”
“当初司涅,我是说饕餮怎么对你,大家也都有目共睹,你劝劝他,劝劝他……”
“慢着。”慕异卓意识到两人压根不在讨论同一件事,“你以为天变是怎么来的?”
任雄愣住,“我们都推测,天变是卡尔之地出了什么变故导致的。”
卡尔之地,tre。
慕严的笔记里提到过。
传说与死海接壤的卡尔之地,是地球的中心。但与其说是中心,不如说是最脆弱的地方,要想抵达真正的core,也就是地心,最简单的就是从卡尔入手。
在笔记初期,当时的慕严还没有绝望,便有寥寥几笔说到这个地方,还说有机会要去那里瞧瞧,要是能开发成根据地作为避难所就更好了。
不过避的什么难,笔记后面再也没有提到过。
“你们是怎么推测的?”
“异卓,你……”任雄原本准备了一肚子腹稿,都是要来说服慕异卓的,可这个走向他可没有料到。
“说具体点。”
据任雄说,司涅带着一批丧尸,在卡尔之地,不知道做些什么。这件事在天变之前,就已经有人发觉了,但一直无法靠近,也就无法查清。天变后,那里的变化最明显,受灾也最严重——
闪电几乎形成了一道厚厚的屏障,严严实实地把整处包围起来,就跟个蚕茧似的。没人可以穿过,也不知道司涅是怎么做到带那么多人,安全无虞地进去的。
“所以你们就觉得,天变一定和我们有关?”
“难道不是?”
慕异卓耸肩,“是。”
就是和卡尔没关系而已,最起码不是卡尔导致的。
后半句话他倒是懒得说了。
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任雄,狠狠地把手里的两个零件嵌在一起,他难以置信地盯着慕异卓许久,却看不到对方有半点心虚惭愧的模样,他咬紧牙根,一字一句地说,“我想给你看些东西。”
不等慕异卓同意,任雄的脸便在投影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沉默的视频。
焦黄的土地,横七竖八地开着缝,一座没了半边的房子,孤零零地呆在一小块完整的地上,没了玻璃的窗框边,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眼神呆滞的女人。
镜头慢慢往前推移,仿佛是有人在靠近一样。
女人歪了歪头,眼里渐渐有了光,她抬脚跨出窗框,飞快地往前跑着。
一阵天旋地转的晃动,画面一黑,过了几秒,才再次出现,却模糊了许多,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干扰黑影。
女人呆呆地坐在地上,前面是一坨已经看不清原型,成了废铁的机甲。
一个稚嫩的童声忽然在房子里响起,随着接连几声“妈妈”,小女孩面带惊惧地从里头跑出来。
“回去!”女人下意识地说。
然而大地蓦地开裂,奔跑的女孩恰恰踏进裂缝,像是被突然出现的怪兽吞噬了一般。
赶不及的女人趴在裂缝边缘,僵硬地转头看了看那堆废铁,又慢慢回头朝深渊中瞧去,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噼啪一声,电光划过,那苟延残喘的半边房子,也从人间彻底蒸发了。
没有撕心裂肺地喊叫,没有绝望地捶胸顿足,女人趴在那里,眼睛里一片空茫。
任雄的脸再次出现在投影里,一片肃穆,“这视频,是绿曼陀一位将士机甲里的黑匣子录制的。他常年在外抗击丧尸,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回家了,估计也从没想过,一家人再次团聚,会是这样的吧。”
“这是绿曼陀?”
任雄痛心地闭上眼睛,“是。”
曾经是荒漠里的一片绿洲,尽管格局建筑乏味是乏味了点,却从来不乏生机,不乏活力,每个人的眼中的闪烁着人定胜天的光芒,为了美好的未来共同地奋斗。
任凭人想象力再丰富,也绝不会想到,这片最后的净土,呆在这片净土上的人,会是这般模样——活着,却又是死了。
他一向知道天变是个什么样子,但知道是一回事,亲眼所见是一回事,亲身体会恐怕又是一回事。
“异卓,你知道绿曼陀的话语是什么吗?”
“是生生不息的希望啊。”
“可现在你瞧瞧,这希望,连根,都没了。”任雄动容地自顾说着,焦灼地盯着屏幕的那头,就像是落难掉到海里,已经拼命地游了不知几个日夜的人,死死地盯着远远轮廓模糊的陆地,精疲力竭而又不甘放弃,“你会帮我们的,对吧?最起码看在往日的情分,最起码看在周零的份上,他曾经那么喜欢这个世界,那么喜欢生命……”
慕异卓觉得掌心灼热,不由收了掌,好像拢住什么似的。
见他的表现,任雄坐直了身体,不知觉地向前倾,就期待着他的下一句。
不料听到的却是——
“我还是那句话,天变是过去时,不是进行时。”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怎么一更新就掉收,小天使们都被我断更断没了吗tt
☆、远程来电2
任雄僵着因等待对方开口而前倾发酸的脖子,有一种无论自己怎么挣扎,怎么奋力,前方唯一的陆地都在渐渐沉没的绝望感。
画面黑了。
因为强行进入通话模式,那边的斯娜能量已经消耗殆尽。
任雄依旧保持着前倾的姿势,慢慢地弓起腰,像是萎蔫了的植物,手却捧着半个巴掌大的零件,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