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无法辨清他的真实心境。
许淳仍然皱着眉头,燕离陌却不再和他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转头看向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楼云,脸色凝重:“你以后没事不要再进宫去了,沁妃和柔嘉公主是皇家的人,只要你不过分插手,她们自会无虞。”
楼云想说什么来反驳他,最终还是偏过头去,缄口不言。
“我回房了,明天你们就下山吧。”起身站起,燕离陌绕到楼云那一侧出去,经过他身边时稍稍驻足,将自己因为暖石而不再冰凉的右手放到他肩头,轻声说了一句:
“阿云,谢谢你的好意,可是你知道我的脾气,所以不必为我的事再让自己困扰,好好养伤。”
晚霞漫天,凉亭中的两人注视着那个在徐徐晚风中渐行渐远的清瘦背影,相坐无语。
可是第二日,还没等楼云许淳下山,一个惊天消息就传到了清心寺。
早课过后,寺中前来拜佛的香众越来越多,大都是京城中的官家夫人。她们在府中终日无事,求佛也是一种消遣罢了。
楼云和许淳睡了一夜,昨日的惆怅心情都有些好转,说着话走到前院,路过烟火缭绕的香池时,就看到一个穿金戴银富贵逼人的胖妇人正在和旁边的几个人嚼舌根。
“你们听说了吗,今天宫里发生大事了呢?”
“什么大事,快说来听听。”“就是就是。
“我也是听我家老爷随口提了一句,好像是今天早上上朝,太子殿下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惹得龙颜大怒,听说牵连不少人,皇后娘娘,还有太子近旁的人,处罚了好一堆呢!”
“真的吗?”“唉,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谁说不是呢?那位太子殿下进宫才几天啊,前一阵子才在街上有幸见过一面,是个面相带着福气的孩子,没想到命这么苦。”
那几个人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着,明明是与她们无关的事,也能说得这么起兴,大概也只有这群无所事事的妇人了。
楼云和许淳却都是脸色一变,对视一眼,两人又转身向后院而去。
燕离陌刚刚练完剑回来,额上还有细汗浸出,就被两人拦住,将此事告之。
“这么快......”燕离陌听了却反应怪异,小声喃喃了一句,他抬头看了满眼狐疑的楼云许淳一眼,咽下了后面的话,转而说道,“我和你们一道下山,阿淳,你去找将莫莫带来。阿云,你去告知了尘一声,一会儿我们在寺门口见。”说完他就要回了自己房间。
楼云沉吟片刻,往方丈院子里走去,许淳站在原地挠了挠头,心中疑惑多得快要溢了出来。不过这会儿也没人顾得上替他解惑,他只能按着燕离陌的吩咐去做,费了老大功夫才将那个傻子带到寺门口。
“阿陌,为什么要带这个傻子出来啊?”
见燕离陌换了原来的衣服,腰间挂着银白长剑,站在满地日光中,楼云也在一旁的树下站着,许淳拖了莫莫走过去,光是叫这个傻子起床,就将他累的半死。
“他留在这里会有危险。”燕离陌看一眼睡眼惺忪满头东倒西歪的莫莫,开口问道,“我已经跟了尘大师说过了,暂时先带你回府,你去不去?”
“好不好玩啊?”
莫莫拽着旁边的许淳,才能让自己站稳,一颗乱糟糟的头不住地往他肩上靠。许淳自然不愿,一脸嫌弃地跟他玩起了扯锯拉锯。
燕离陌似乎叹了一口气,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嗯字。不知是不是楼云的错觉,他总觉得这傻子在那儿见过。
“那这个哥哥也住那儿吗?莫莫还想跟他一起玩泥巴。”
莫莫最近话说得利索不少,却让燕离陌嘴角一抽。一口一个哥哥,他还真叫得出口。不过,现在还有正事,不是与他计较这些的时候,等日后再说吧。四个人赶紧下山回到鄢都才是正事。
常乐终于在藏经阁呆够,气也消了不少,听说楼云许淳也到了清心寺,兴冲冲地跑过去准备再树树自己主人的威仪,却发现禅房里早已是人去屋空。
等无极随口告诉他三个人今早已经下山,连那个叫莫莫的傻子也跟着一起走了的时候,常乐小师父握着一双小拳头憋了半晌,才发出一阵震天动地的怒吼,连庙里的大佛都颤了一颤。
作者有话要说:
☆、意外之中和意料之外的界限总是不那么分明。
回到城中,果然已是满城风雨。
燕离陌让楼云许淳回了自己家,嘱咐他们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插手,便带了莫莫先回燕府,前来迎接的管家见到他就是一惊:
“少爷,你怎么回来了?朝中出大事了!”
“我知道了,你把他带到后院,让竹心竹韵好好照顾着,再叫温酒安照过来。”
燕离陌将莫莫推给管家,自个儿往花厅去了。
“将军!”
温酒安照进来,看到上座的燕离陌,两人显然是松了一口气。
“说吧。”燕离陌语气沉稳,更让他们心安。温酒上前一步,将此事详详细细地说与他听。
原来,今日皇帝突然兴起,带了姜适上朝,让他先体会一下如何处理政事。不曾想今日正好有一封弹劾丞相管舒的折子,说是丞相府的人在外强占百姓田地,事发之后竟然还杀人灭口。
管家一门权势倾天,所奏之事可大可小,若是放在平常,即便查出是真,也会将事情退到旁系身上,管家根基不会有丝毫动摇。
所以皇帝只是淡淡吩咐大理寺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