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安安，顺顺利利，一句话寄托着林院长对所有孩子的祝福。

在进下一间房之前，风轻雪忽然听到一阵读书声，声音很低，有点喃喃自语的意思，内容却是领导人诗词选集。

循声望去，他们看到墙角有个极清瘦的少年背对着他们面朝墙壁念念有词。

他一边背诗，一边伸手在墙上虚划。

注意到陆江和风轻雪的目光，林院长叹了一口气，“他叫王昭，今年十五岁，从小就特别聪明，我教孩子们认字，他总是第一个记住，我教他们背诵语录和诗词，他听几遍就能背下来。我知道，他一心想上学，可是我们孤儿院的生活一直都很拮据，去年一整年如果不是两位首长资助，买粮食买菜的钱我们都不见得能掏出来。我不敢松口让他去上学，他去上学了，其他没有上学的孩子岂能愿意？我只能把自己的知识多教给他一些。”

风轻雪听出了一点异样，“这孩子姓王？”不是说男孩姓国，女孩姓党吗？

林院长哦了一声，低声道：“您说这个呀，这孩子是七岁来到孤儿院的，本姓王，叫王昭，有来历，就没给他改姓。”

“什么来历？”风轻雪问道。

“他父亲王荣是个退伍军人，六年前救了人，自己却牺牲了，王昭母亲在娘家的安排下改嫁他人，对方无力抚养王昭，就给送到孤儿院来了。”林院长眼里闪过一点悲悯，“王昭是上过学的，他父亲生前总是告诉他知识就是一切，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所以他很刻苦。他也很懂事，经常做一些糊纸盒的零活挣钱交给我。”

陆江眉头一皱，想起了关城关域的生母。

风轻雪看着沉浸在学习中的王昭，转头对林院长道：“明儿我叫人给你们送一套课本，从小学到高中的都有，再想办法给你们找个满腹经纶的人来教孩子们读书，这孩子就让他好好学习，别浪费了这份天资。读书是好事，明理知大义。”

林院长大喜过望，“谢谢首长，谢谢首长关心！”

她读过书，当然清楚读书没有任何坏处，所以一直以来都尽心地教导孩子们，只是她太忙了，需要负责福利院的所有事，很难天天教他们读书认字。

王昭隐隐听到他们的说话声，转过了身，赶紧过来问好。

看到他俊秀温润的面容，陆江心头一震，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凝视着他的眉眼，以及左耳边的一点拴马桩，“你父亲不叫王荣，他叫王二喜，对不对？”

这模样，分明和老战友王二喜一模一样。

王昭一愣，摇头道：“我爸叫王荣，王二喜是谁？我不清楚。”

“阿江，怎么了？你认识？”

陆江一边看着王昭的脸，一边回答妻子的问题，“这孩子长得和我十几年没联系到的一个老战友很像，就是年轻了许多，显得很稚嫩，他给我的最后一封信就是他生了一个儿子，天生带着一点拴马桩。孩子，我问你，你爸左手是不是缺了三根手指？”

“您怎么知道？”王昭脱口而出。

陆江悲喜交加。

喜的是终于有了这位老战友的消息，悲的是他已经因救人而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