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没抢着付钱，因为他清楚，韩平结婚，自己夫妻肯定会准备一份结婚礼物带过去，而且三个人吃早饭也就几块钱的事儿，对于韩平来讲不成问题。

风轻雪去年凭着侨汇券买了不少东西，很大一部分留着送人用，哪一样都不便宜。

武城位于长城以北，于内蒙接壤，饮食口味接近东北和内蒙，手把羊肉、熏肉、马奶酒是特色，国营饭店里都有，不过早点肯定没这些东西，而是莜面、包子、油条、豆腐皮之类。

风轻雪吃着莜面，听陆江和韩平闲话家常，主要还是询问边防部队和韩平同批退伍的人。

人离开了，心依旧留在那里。

老部队、老战友，最值得挂怀，对于任何一个军人来说都是如此。

“吴恒退了，桑弘也退了，还有之前在服务社卖东西的小王也退了，退的时候还惦记着首长、嫂子和喜宝呢，不过我们不是同一批退的，我和桑弘是同一批。齐刚同志退了，万新国万同志转业了，高玉柱升了就留在部队了，苏师长和赵师长都升了，尚参谋长也升了，三宝大姐想退没成，贺向前同志也升了，但是没官复原职，部队里可没忘记他之前捅的篓子。”

叶政军今年也升了，估计韩平不知道，所以没提他。

不知不觉，过去好几年了，该升的升，该退的退，年年又有新兵分配过去，现在的边防部队里估计有很大一部分士兵都是陆江和风轻雪所不认识的了。

如果用一句成语来形容，大概就是物是人非。

“江伟呢？”风轻雪想起江小月的侄子。

韩平回想片刻，“他倒是很拼，读书识字又有本事，知识储备足，部队里都说他有大将之风，我退的时候他已经是个连长了，前程远大。”

有本事又有家世，前程不是他们所能想象的，自然也不会觉得不公平。

到了部队，靠的是真本事，陆江也没家世，还受家庭成分的影响，不是成为建国以来最年轻的军长？所以说有一身硬本领才是最重要的。

风轻雪又问杨凤英方宁杜晓涛金珠珠等人的情况，韩平如同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交代道：“杜晓涛和金珠珠都有好几个孩子了，不过金珠珠同志折了一个孩子，是男孩，没把两口子哭死，田玲大姐也生了个儿子。杨同志和方同志一直没有孩子，看尚参谋长和乔副师长的意思都不着急，不过我退下来的时候，杨同志被她家老太太拘着调理身子。”

风轻雪听完，没有作声。

就算是立刻怀孕，杨凤英和方宁也可以说是大龄产妇了，而且还不一定能怀上。

吃完饭，要了韩平的住址，陆江和风轻雪就在市区里转悠，一是消食，二是享受二人世界的清净，哪怕在别人眼里就跟傻子似的。

大雪天出来散步，不是有病是什么？

陆江抖了抖伞上的积雪，“咱们散步得有大半个小时了，你想去哪儿？”

风轻雪来到武城后就一直住在部队中，偶尔来一趟就是接罗秀秀，对武城很陌生，想了想，老老实实地道：“我也不知道去哪儿，你说我们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