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不离,绝不能让他离开大漠。”
说罢,皙华不再多言,轻柔地为谢宁双理好凌乱的额发。
“走吧,记得明日天亮後才能回来。”
谢宁双点头,认识数日,头一次不带敌意地看向皙华。皙华见状,无奈地摇头,轻轻捏一把他的脸颊。
“还不快走!”
谢宁双不再逗留,双手紧紧抓住赵五的双腿,吃力地背他下楼。皙华转身往阁楼走去,远远见谢宁双二人离开了客栈,脸上渐渐没了笑意。
明知道瞧不清赵五的样子,她仍然不甘心地遥遥眺望,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背影,这才轻轻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这辈子能有你这个挚友,皙华此生无憾了。”
☆、谁饮春色醉之三07
谢宁双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一路背著赵五狂奔,直到看不见客栈才停下来。他把赵五放在地上,自己却不敢睡,不眠不休地守在旁边。
夜里风大,谢宁双冷得哆嗦,却始终一动不动,只是远远望向客栈发愣。良久,他低头看向赵五,见他冻得唇色发青,赶紧抓起披风盖在他身上。
夜色渐浓,大漠刮起风沙,谢宁双穿得单薄,经不住寒风的吹打,冷得不停打哆嗦。可是,他丝毫没有要把披风拿回来的意思,甚至低头看了赵五半天,仿佛担心他冻伤一样,小心翼翼地把披风盖严实。又过了一会儿,见赵五的嘴唇发干,谢宁双立马找来水囊,凑在赵五的嘴边一点点往里灌。兴许是口渴了,他不由得抿了抿嘴唇,只是不敢先喝一口,直到赵五迷迷糊糊地呛出了声,他这才稍稍喝上一口。只是未免赵五等会儿没水喝,他刚尝了一点儿就不敢再喝,紧紧拧上囊栓,小心收好。
大漠的夜很难熬,四周狂风作响,迎面吹来一堆沙子,连睁开眼都很辛苦。谢宁双不再看向客栈的方向,而是紧紧盯住赵五的脸孔,像是生怕他有什麽事,一刻都不敢松懈。想起皙华的话,谢宁双眉头紧蹙,表情凶狠地暗自骂道:“混账!”
语焉不详地用苏城破来逼自己,又害得他俩三更半夜困在风沙之中,那家夥岂不是混账东西?
见赵五的身体微微发抖,谢宁双气愤地冷哼,然後,弯腰抱紧对方。两个人的身体抱在一起,怎麽都比一个人暖和。感觉到赵五的身体热了起来,谢宁双皱眉思索,终於想到了一个好法子。他手脚并用,整个人缠在赵五身上,将脸孔埋在他的胸口。
听著赵五强而有力的心跳,谢宁双渐渐感到安心下来,原来他就是强打精神,硬是不敢让自己犯困。此时,两人的身体紧紧纠缠,一如平日在房里的样子,谢宁双再也抵不住睡意,迷迷糊糊地打起瞌睡。只是他始终不敢睡熟,隔一会儿就要睁开眼,在大腿上狠狠掐一把,逼自己不能睡著。
谢宁双仰头打量赵五昏睡的模样,不一会儿就看得痴了,只是突然刮起一阵寒风,吹得他又冷又难受,不禁发狠地骂道:“若敢欺我,决不饶你!”
管她是人是妖、是敌是友,胆敢害赵五的人,谢宁双必杀之!
正如皙华所说,赵五久居蓬莱岛,终日与毒物为伍,寻常药物岂能治得了他。即便这无痕丹能令他一时失去意识,终究没能撑过六个时辰。
未及天明,赵五突然睁开眼,见自己身处风沙之中,顿时惊醒过来。他来不及想起昨夜的事,下意识地翻身将谢宁双压在地上,一只手勒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身体,神情凶狠道:“谁?”
谢宁双被勒得喘不过气,睁开眼看到赵五醒了,难免大吃一惊,答道:“你……”
赵五的反应极快,定神认出了谢宁双,问道:“皙华叫你给我下药?她究竟说了什麽?”
谢宁双本就又冷又累,好半天都说不出话。只是他见赵五为皙华而焦急,不由得抓住掉在地上的披风,恼怒地瞪向他:“带你走,明日天亮再回来。”
赵五看到谢宁双手里的披风,又想起醒来时的情形,不禁放软了语气,叹气道:“你个小傻子,都不知道她打什麽主意,怎能乖乖听她的话。”
谢宁双冷哼,不甘心地反驳:“她说,若要你安然无事,必须照做。”
闻言,赵五眉头紧蹙,凝神望向谢宁双,竟然一时无言。半晌,他大笑起来,一把将谢宁双拉起身,顺势抱进怀里。
“走,我们回去!”
说罢,不等谢宁双吭声,赵五立马往回赶去,谢宁双毫不迟疑,甚至没有多想,半步不离地紧随其後。
此时,天还未亮,周围黑漆漆的,只有客栈的方向传来浅浅的红光,绝不似寻常样子。赵五心知不妙,不顾冻僵的身体,强撑力气向前狂奔。
这时,大漠忽然惊起一阵风沙,客栈门口的大红灯笼被吹得摇摇欲坠,微弱的红光在黑暗中渐渐清晰,待赵五二人走近,可见客栈外站了一个年轻的男人,外面披了一件袈裟,正是一位僧人。他的身材挺拔,容貌十分英俊,只是脸上毫无表情,双眸紧闭,手中握著一串佛珠,嘴里反复念著一段经文。
赵五见状,顿时大惊失色,飞快跑向前方,果然发现僧人前方跪有一个人影。那女子一身大红锦缎,上半身痛苦地趴在地上,下半身险些就要跪不住了,她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如哀鸣一般的低吼。
“皙华!”
赵五一时情急,顾不得眼前的僧人,快步跑向皙华。与此同时,俊朗的僧人听见赵五的声音,缓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