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到我家楼下,熄火。
他没开车灯,我们就在黑暗里坐着。
他不开口,我也不下车。
过了很久,我终于相信我不可能等到他的答案了。
默默推开车门,走出去。
没有回头。
我知道答案了。
从一开始,我不就知道么。
用钥匙打开门,屋子里暖气很热,解下围巾手套,扔在玄关的矮桌上。
没有开灯,直接朝卧室走。
窗户外面的灯光照在房间里,我看见窗户前面有人。
不用猜,只可能是秦南。
“你来了。”我其实并不怎么想见到他。
“有事情找你。”秦南背对着我,眼睛还是盯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脱了外套,只剩下里面那件灰色毛衣,高中时候跟庄非一起买的,他有件和我一样的。刚才在他家的时候,没有脱外套,他没有看见。
“哦,你说吧。”直觉觉得秦南好像在生气。
这个危险的男人。
我最害怕他生气。
秦南的生气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可怕的平静。无声无息,冷得痛入骨髓,然后给以报复,让人记住,绝不可以惹恼他第二次。
我还没有惹他生气过。
“你现在就只差论文了吧,不如顺便到我公司去帮忙吧。现在公司刚上轨道,我正缺帮手。”他转过身看着我,在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厉害。
“唔,”我支支吾吾,我不想和他一起共事,“不必了吧。你公司刚起步的时候,我什么忙也没有帮上,现在一切都进入轨道了才去分一杯羹,这样恐怕会让你那些‘开国元老’不痛快吧。而且,我什么经验也没有,上的大学也那么破烂,要是去任了什么要职,肯定惹人闲话。”
“这么好心?是在怕给我惹麻烦么?”语气淡淡的。
“唔,是吧。”
“不用担心,没人会说你的闲话的。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工作。”
秦南忽然煽情得厉害,这么含情脉脉,让我心跳忽然不受控制起来。
“诶,你……”我张大眼睛,看秦南越走越近,近得要贴上我的脸。
这个男人,英俊冷酷得像只吸血鬼。
他看着我忽然笑起来,轻轻吻我的唇,冰凉的。
半天,他才放开我。
我握住他的手,也是冰凉的。
皱眉:“你是不是冷,怎么手这样冰。”说完,还举起他的手,放到唇前哈气。
抬起头,看见他诡异的表情,好像我是个怪物。
脸腾地红了,我怎么做了这么白痴的事。
居然……给他哈气……
可是出乎意料地,秦南好像心情好了一点,刚才我感觉到他要生气的前兆也仿佛只是错觉。本来就长得是个祸害,还偏要笑得祸国殃民。
“小朗,我想和你做了。”他舔着我的耳垂,还涩情地吸吮着。
身体发热,没有办法,这是一个男人的正常反应。
“我想和你做,不管你怎么想,都不妨碍我想抱你。”沙猪,自信得让人想嗤之以鼻,可是没办法,身体还是被他的一句话弄得起了反应。
为什么只是一句话,就能让我觉得烧了起来?
我痛恨自己。
绵密的吻落在我的脸上,我试着呼吸平稳,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喘息越来越火热,我看着秦南的眼睛,锐利得像刀子一样的眼睛现在居然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他对每一个和他莋爱的人都是这样么?心里闷了一下。我太贪心了。
不爱他,为什么还想霸占他?
甚至,他是我的敌人。
我在情欲里沉沦,而陪我沉沦的人,是我的敌人。
秦南,秦南。
我亲密的敌人。
我没能拗过秦南,还是乖乖到他的公司报道了。他的公司不太大,十几个人,但是一派欣欣向荣,人少也容易混熟,气氛很好。
我没有和一群年纪差不多大的同事在外间办公,而是在秦南办公室里面,他在最里面的套间,我在外间。
他给我安排的职位挺特别——特助。
每天做的其实无非是秘书工作,给他安排行程,整理材料,陪他应酬,陪他开会。
庄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找过我,可是我毕竟是秦南的特助,除非打秦南的手机,否则其他找秦南的电话我都一清二楚。他们经常联系。虽然瞒着我,我却依然知道。
瞒着我。
我轻舒一口气,那就瞒着吧。
人家这也不能算是“一枝红杏出墙来”是不是。谁都没给过我承诺。我也没给过别人。
“诶,小齐,前几天我弄了两张音乐会的票,有没有兴趣?看你也没个女朋友,嘿嘿,我看你们公司的单身就你一个了,我也一个人,干脆咱们俩去看得了。”
说话的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陈嘉易。
他和庄非,秦南是一个学校毕业的。他是真正和秦南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关系就像我和庄非。一直追着秦南,连做生意都和秦南合作,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同性恋,一直暗恋秦南了。
我礼貌地笑笑,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看你还是找个女孩陪你去吧。两个大男人去听音乐会,也太凄凉了点。”
“唉,你要是不陪我去,我就更凄凉了。”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秦南推门进来,脸上带着笑,我却还是看得出他眉梢的倦意。
昨天和客户应酬,他让我提前走了,不知道他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