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外面天冷着呢,我自己出去便好。”
“好,国师慢走。 ”云月半阖双目,迟钝了一会,微启唇,“国师,小心陛下。”
殁烎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我知道。”
等殁烎和伏召都离开了,云月趴卧在桌子上,一滴清泪流下,“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十五皇子还活在世上,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今后的你就只是五皇子的妃子,也只能是。”云月呐呐的喃喃自语。桃红拿着茶盘,侧站在门口处,脸上有些动容。
她从来都不知晓,原来她的主子心里装的不是五皇子,而是刚刚的男子。不过那人……是国师吧?
殁烎迟缓的走出五皇子府邸,身形微微不稳,伏召担心的顺势扶住,“国师……?”
“我没事。”殁烎牵强的笑容引来伏召更大的不满。伏召愤恨的往府邸里面看去,假如现在有人看到的话,就能看到他的双眼正诡异的变化,黝黑的双眸变成了淡金色的竖瞳,一双只有兽类才会拥有的竖瞳,可是没一会儿又恢复了原状,好像刚刚的都是假象一般。
一回到皇宫,殁烎就打发伏召回神殿,自己则去了龙璃宫,一路上都张灯结彩的,喜气正浓,殁烎慢一拍的发现,明日便是年三十。
撇去多余的心思,殁烎继续往龙璃宫的方向走去,还未到达就看到张烙老远的就冲着他笑,好像是料到了他一定会来的一样。
“奴才叩见国师大人。”张烙行礼后,径自推开龙璃宫的大门,“国师请进。”
殁烎沉默的解下自己身上披着的貂毛披风,拿给张烙后就进去了。
北堂傲越翘首以盼的终于等到殁烎的到来,他无声的一笑,把手上握得紧紧的,绣着龙纹的黑色谕旨递给殁烎,“明日昭告天下,好吗?”脸上虽然表现得十分的自信,可是谁都不知道他的手心已经全被汗水浸湿,他一整日都绷紧了神经,双眼就没有离开过殿门。
☆、137
殁烎停留在原地,珠帘面罩下的脸面无表情,一眨不眨的看着站在上方的北堂傲越朝他伸过来的,那让他感到无比的耻辱的黑色谕旨,就这么一直看着,看着,无数次的让北堂傲越以为是不是自己失策了。
面对殁烎,他从来都没有十足十的把握,这一次更甚。
只要殁烎同意,那么他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北堂傲越的眼里不敢透露出一点点的信息。
“……一次,”殁烎脸上的珠帘面罩应声消失,那张半平凡半惑人的脸颊透着隐忍,灰白的瞳目犹如幻化成利刀,恨不得全部插入眼瞳里映射出来的人,“一次……”带着咬牙切齿的声声,“又一次的逼我做我不想做的决定,这样您……才会开心吗,父皇?”为什么任何人都有权利选择的事,到了他的手里,就一次次的变了样?“您真的要让我一辈子都遭人唾弃吗?”灰白的双目并没有多余的水雾,冷静得可怕,好像他只是在叙述一件事,偏偏他的口吻中带着深深的恨意,北堂傲越只得握紧自己手上的谕旨,对他说:“这是最后一次,朕以后都不会在胁迫你做任何事,朕以父皇的身份向你承诺。”
殁烎轻声笑了下,用丝毫不相信的眼神看向北堂傲越,带着深深的鄙夷声,说:“您认为我还会相信吗?”
北堂傲越一步一步步下台阶,又有谁理解,这几个短短的台阶却是有如万金重,每跨一步,他内心的煎熬就多一分,他如今最想守护的人,似乎真的不会再对他有任何好感了。
陆白卿,你果然还是赢了。
直到走到殁烎的面前,北堂傲越把手上握得紧紧的谕旨伸向殁烎,“最后一次,这是朕最后一次逼你。”因为对于他来说,保住殁烎的命是他最重要的事,所以被眼前人唾弃又如何?
这仅仅是身为帝皇的北堂傲越保护最爱之人的方法,过程不重要,最后的结果才重要。
“朕向你承诺。”也许北堂傲越也不知道,现在他的目光里只剩下了执念。
殁烎瞥向那绣着龙纹的卷轴,几次即将伸出的手最终还是没有伸出去,他内心非常的挣扎。
一旦他接下这圣旨,就意味着他要以男子的身份成为受万人诟病的帝后,一朝为帝后,除非身死魂灭就永生永世都为帝后,等于是和北堂傲越死死的缠绕在一起。
再也没有任何退路。
“今日是最后的期限。”
“朕不会让你以国师的身份成为帝后,只需要你在大婚时扮以女子之身嫁与朕,大婚过后你依旧会是炎烈唯一的国师。”
“朕向你许诺,不会有任何人阻挡帝后真正的身份。”
北堂傲越每隔一会就说一句话,让殁烎在挣扎时更加的混淆起来,一步步的蛊惑着。
殁烎半阖眼,一言不发的踌躇了几次,终究还是从北堂傲越手上接过沉重的御诏。
北堂傲越满意的一笑,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一半。
“你要记住今日你说的一切。”
“定不会忘。”
十日后,你便会是朕炎烈唯一的帝后,终此一生都将脱不开朕给予你的枷锁,牢牢的锁住了你。
“云月变五皇子正妃的旨意什么时候才会下达。”殁烎半阖的双眼一直看着自己手中的谕旨,说。
“年后,不出五日。”毕竟还要时间给那女人洗白。
“好。”殁烎没有和北堂傲越打一声招呼,就直接拿着谕旨离去。
北堂傲越看了下空了的手心,“还好……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