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永远埋葬了青年深爱的人。他抱着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嘶声大哭。
没有人知道,歌女所生下的女婴,在歌女贴身丫环的苦苦哀求之下,经过正妻的授意,被丢弃在当时京城一大户人家门口,被婚后多年,却未生育,相爱至深的男女主人所收养。
十几年后,女孩出落的如同一朵莲花。
她爱上了意外之下相遇的一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这个贵公子就是林谦。”慕容猊无奈道,“而这个女孩,则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王颜。也就是他现在的妻子,王氏。”
慕容慬微微瞪大了眼睛,片刻之后,才吸收掉这个小小的意外:“……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内乱’?”
“不错,大理寺已有证据,可以证明他们两人当时,是在得知这个秘密的情况下,请你当的主婚人拜堂成亲的。”
“这……不太可能吧……”慕容慬似乎有些不相信。林谦的这个罪名一旦坐实,首当其冲,受到牵连的人就是他。
“朕也如此希望。”慕容猊叹道,“物证,人证,一应俱全,甚至就连他自己,都招了……”
“朕……就是想救他……也救不成啊!”
慕容慬慢慢变了脸色,血色开始消退,苍白已占主导。没有人想到,隐在时间中的往事,会是如此。
而最后一句,才是真真正正的……晴天霹雳。
“还有……林谦和王氏,他们为了这个秘密不再被人知道,合谋杀了林谦的母亲。”
夜至四更,万籁俱寂。
皇宫地牢的最深处,只有月色,给那里覆盖上凄凉的惨白之色。
男子曾经俊朗饱满的面容已经枯涩,曾经的二品朝服已经换作了粗布制成的囚服,若是见过他往日风采的人,看到他此刻的样子,必要重重感叹一番,若是心思敏感细腻者,只怕要涕泪满布,伤心嗟叹了。
明月半弯,银光黯淡。
他坐在简陋的床上,看着悬在墙壁最高处的小窗,那里,有淡淡的月光透入。
他只是被暂时下了狱,并未受到严刑拷打,他相信,王爷是不会丢弃他的,只因为这个诬陷之罪如此明显,明眼人只要不是傻瓜,都看得出来。更不用说,他和王爷之间的密切联系。
他勾了勾嘴角,面上浮现出一个自信的微笑,却在下一瞬,失了血色。
他的眼睛瞪大,他的嘴巴不自觉的张开,恐惧之色,深深入骨。
从窗户透入的月光,已不知何时,被鬼魅的黑影所掩盖。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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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乌云飘移,遮住了天上的一轮弯月,失去了唯一光源的天地,瞬间黯淡了不少,隐藏在黑暗中的树枝宛如鬼魅在阵风中起舞。
白玉阑干折回在水上,委婉通向于悬在池塘上的几间敞轩。敞轩素雅,沉香做就的栏槛窗牗更是带出一种特有的幽静。轩内宝床玉几,锦帐翠帷,绣屏像塌,奇巧玩物样样具备,皆是内敛清雅的样式。
一人负手而立于阑干边上,轩内泄出点点柔光在他的身上,映照着他的面容。那是精致俊美的五官,被稍稍敛了戾气,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他凝神看着池塘上重新出现银月的倒影,夜风拂起他的袍角,同时扬起的还有披散身上的乌黑发丝。下一刻,空中响起无奈的叹气声。以及,随风出现的黑衣人。
黑衣人半跪于地,回禀他们此行的结果。
“主子,已经解决了。”
冷若冰霜的声音,震动着他神经。不过一句话,就代表了某些事情,已经在黑暗中发生。
“嗯。”
他仰头,视线转移到空中黯淡的弯月。
良久,他才似想起什么,淡淡开口:
“重飞,重印在么?”
地上所跪的人怔了怔,似乎是不曾想到会被问询这个问题。
“……在。”
慕容猊微笑:“好了,让他留下,其他人就退了吧。”
“是!”
来自四面八方的多声回答,合为一个音节,然后微微的响动之后,敞轩外恢复了先前的寂静。
负手而立的慕容猊转身,看也不看突然现身在角落黑暗最深处的人,径直朝轩内走了进去,斜靠在梨花椅上,叫道:“重印,进来罢!”
脚步声响起,重印垂首走了进来,在慕容猊面前三步处停了下来。
慕容猊侧头,手指轻轻在椅子上叩击:“这几天,躲我躲得还舒服么?”
站立于慕容猊面前的高大男子隔了一会才回答:
“……属下不敢。”
“不敢?”
慕容猊突然转头,直视向站在那里的人:“抬头。”
那目光如针,直刺得重印心里忐忑。既然主子已下了命令,那么不管现在他多么想退缩,也只能慢慢抬了头。
“看着我。”
睫毛眨了几眨,最终,那双幽黑深邃的眼眸看向了他。
慕容猊突然展颜一笑。
这一笑,直笑得连夜中桃花也要失了风采,同时,也笑得重印心里咯噔一下,身子也不自觉的微微向后缩了一下。
将重印的所有动作收在眼底,冰凉果然泛了上来,但他已经习惯,因此,他的嘴角依旧噙着轻笑。
“不管你是否曾经恨过我,或者,直到现在,你依然恨我……”
突然出口的话语,莫名奇妙,却让重印脸色变了几变。
慕容猊直视着对面人的眸子,仰头,轻笑。
“我……统统都不在意。所以……”
“你不用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