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是异性恋,毫无疑问地会喜欢上她,于雷想着。
过了一会,刘梦雨的没话找话终于走到了尽头,于雷便借着解手的机会从她身边走
开了。从洗手间回来,于雷便站到了张韩旁边。
“张韩?”于雷试探着向对方打招呼。
张韩转过头,微笑着回应道:“你好。”
女孩的声音平实而不失温柔,没有王星的装腔作势,也没有刘梦雨的故作成熟,是
一种沁着兰芝清芳的淡淡的温柔。张韩是经院的文艺特招生,这次汇演不但担任主持的
工作,还报了一个小提琴独奏的节目。两个人聊着聊着便迅速地熟络了起来,张韩说她
很喜欢上海,要是有机会很想再去一次,于雷也(真心诚意地)邀请她下个假期过去玩
。刘梦雨看见自己先开垦的新田被张韩给抢了去,心里不由得添了几分堵,在一旁无趣
地站了一会儿,就跑去找“谢霆锋”说话了。
快到九点半的时候,马骏才拍着手作领导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大家布置工作。
王星虽然是马骏的校友,但看来他也不敢拿每年一次的全校大事开玩笑,便给她派了一
个抽奖主持人的活;其他四个人都是负责串场的。马骏看见于雷和张韩站在一起,便把
他们排成一组,让刘梦雨和“谢霆锋”做另外一组。
“大家(长音),手里的本子(顿),拿到了(短促音),都回去看了没有啊(扬
声)?恩,好(自问自答)。”马骏对着无形的摄影机继续拿腔拿调,“那咱们就把开
场来一遍,啊(重音)!我丑话说前头,谁要是不配合(重音、顿),立刻走人(故作
平淡)。好,来!。”
开场是四个人同时上,跟春节联欢晚会一样。本子上无非写了些什么“彩旗飞卷人
心动”、“五湖四海各不同”之类似是而非的对仗的话,于雷最恶心这种主持词,但苦
于没有对台本的发言权,而且学校大型晚会的传统也不可能为他一个人而有什么变化。
四个人显然都是久经考验的老手,第一次分配到台词就能衔接得非常顺,中间只有
张韩打了一个小小的咯楞,但掩饰得很好,即使在台上也不会非常明显。马骏对这次新
生的水平显得非常满意,于雷头一次听到他嘴里冒出来了几句好话。
其实现在连节目都还没有敲定下来,本子上只有一些结构性的东西,对主持人来说
用处不大,绝大多数台词都要等节目确定了之后才能往上填。因此,把开头结尾两个部
分顺了一遍之后,大家又乱七八糟地聊了起来。包括马骏在内的六个人都是聊天的高手
,空旷的排练厅四处回荡着夹杂着阵阵笑声的牛皮。聊到快十点的时候一个瘦瘦矮矮似
乎很精干的女生推门走了进来,和马骏说了两句什么,于雷好象听着是在说“带个小孩
来给你看看”之类的话。
“他们还贩卖儿童么?”张韩笑着和于雷耳语道。
“是拉皮条给马导的也没准。”于雷也笑着轻声说,现在他们都管马骏叫马导,因
为他现在又有一个新的头衔叫新生文艺汇演总导演。
张韩笑的声音象春风吹过的风铃,于雷真心觉得这个小姑娘很可爱。
马骏和矮瘦女生说了几句,便对于雷他们说道:“大家继续在这熟悉熟悉,啊,我
到隔壁的排练室见个人,啊,有事找我。要觉得时间晚就散了吧。”马骏现在的口气比
刚认识的时候要让人听着舒服一些。
可似乎大家都聊得意犹未尽,没人有动身的打算。于是就又聊了一会儿,到十点四
十左右,张韩说她明天要一早起来选课,不回去怕睡得晚了起不来,其他人就也纷纷表
示要回去了。
两个女生在前面,于雷和“谢霆锋”跟在后面,一步一步地往楼下走。艺园的内部
结构是中空的,房间在走廊边上围成一圈。快走到二楼的时候,回廊里突然响起了钢琴
的乐声。于雷听出来弹得是一首很著名的电影插曲,名字却一时想不起来。
“《lory》,”张韩说,“弹得挺好的。”
“这么晚了还有人练琴,不会是夜半歌声吧?”‘谢霆锋’说。
于雷不太喜欢这个冷笑话,他向来对钢琴演奏者有一种莫名的崇拜。于雷小时侯住
的院子里有一个在文革中被打成右派的老太太,据说曾经在京城的一个著名乐团做过钢
琴手。她身边常常围着一群小毛孩听她讲故事。于雷现在知道的好多音乐家的故事还是
那个时候听来的呢。因为父母一谈到那个老太太就以钢琴家相称,所以钢琴家在于雷心
目中就莫名地有了一层神圣、温暖的光环。
于雷觉得能弹出如此美妙旋律的人必然是气质动人的,所以对这个有把钢琴家妖魔
化倾向的玩笑极为不满。
当于雷一行走出艺园的时候,琴声在第二个段落结束的地方戛然而之。于雷心里空
落落的,往宿舍走去。
回到寝室,张勇忙凑上来缠着于雷交代团委、文艺汇演和“工委”的情况。自从他
被任命为班长之后,张勇就一直觉得自己应该对学校的运行规则和核心机构有比一般同
学更深的了解。
而李明则忙着关心于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