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瞪大了眼,认真写道:养不活。
骆言笑了一声:“好了,逗你的,快回去吧,我也要找个地方住了。”
安素看他面有倦容,也点点头,见他要走,又写道:酉时赏灯,此处见。
骆言收了掌,“嗯”了一声,又摆摆手:“快回去,不然你要挨骂了。”
安素笑了笑,这才转身往回跑。骆言瞧了一会,摸摸身上,没银子了,希望还有钱庄开门,希望李爷没把他的银子全都封了。他今晚还想送东西给安素来着。走了几步,他默默的想,其实安素是个挺好的姑娘,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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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滨州灯火灿烂,一派过年的热闹气氛。直至半夜才消停下来,千里之外的蕲州,也同样过了年,又渐渐冷清。唯一热闹的,就是一群不归家的浪子,聚在赌场里。
赌场本就少女子进来,一个漂亮,又豪掷千金的女人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李心容把上回从富贾那得来的钱输了个精光,终于拍拍双手,叹道:“输完了。”
旁人立刻说道:“姑娘,我这有银子,你尽管拿去就是。”
李心容笑了笑:“谢过这位大哥,还是把这钱拿回家去孝敬爹娘,养妻宠子吧。”
说罢,已出了赌场。一从里面里面,街道的冷风袭来,吹的她浑身哆嗦了一下。腹中空空如也,准备去寻个地方吃东西。
她人刚走没多久,就有登徒浪子尾随其后,可才跟了几步,就被闪出来的黑影一掌击晕。
长幽的街道铺满了红纸屑,看着分外喜庆。可惜这夜里寒凉,也无行人,倒是让这喜庆变成了一种莫名的讽刺。
走了许久的路,才见到前头有个馄饨摊,她摸了摸身上,没有一个铜板,想了片刻,取了腰间玉佩,得了老板同意抵押,便叫了两碗馄饨,看着那清冷的街道,说道:“跟了一日饿了吧,不来吃一碗?”
那老板见她对着空荡荡的位置说话,别说前头,就连附近也没瞧见人,又见她生的美艳,白衣飘飘的,心头一抖,赶紧躲回小摊档那。
李心容吃完馄饨,唤老板出来收玉佩,却不见人,只好把玉佩放在桌上,寻思找个地方睡下。
等她走了,才有身形高大的人出来,将玉佩收起,放了一锭银子,提剑跟了上去。刚到拐角处,就见那俏丽人靠在墙上,美目如含秋水,在隐约摇曳的灯笼烛火下看得分外迷离魅惑,却无亵渎之意。
李心容笑意淡然,声音轻缓:“赵大哥,贺奉年是不是快死了?”
赵护卫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的职责就是奉命跟着李心容,为两人传话。在李心容没钱用没地方住时为她打点好一切,依照圣上的说法,就是让她好好活着。
李心容蓦地笑了笑:“我知道了,果然是快死了。所以……我也快死了。”
赵护卫没有答话,她果然什么都知道。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却一直被囚禁着,看似游遍天下,心却始终被困在一处。
李心容叹息一声,问道:“赵大哥吃过饭没,要不我们再回馄饨摊吃一碗。”
赵护卫终于开口:“约摸现在回去,那老板已经跑了。”
“为什么?”
赵护卫看了她一眼:“你不该半夜出来游荡,正常人绝不会这个时辰还在街上走。”
李心容扑哧笑出声,上下看自己:“那真是对不住那老板,嗯……对,正常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来,都该窝在家里睡大觉,抱着暖和的被子。”
赵护卫看着她,笑靥如花,二十多年来似从未变过,可越是笑得如此,却越让他觉得她其实从未开心过。
是……圣上一死,这样美丽的女子也要死了。因为贺奉年的命令,便是——他活,她可活。他死,她也必须死。
李心容早就知道,以贺奉年的性格,生时不会允许别的男子碰她。死后,也必然要拉她陪葬,免得他归西后,她没了枷锁而逍遥于世,辗转承欢在别的男子身下,他如何能忍受。
他的自私,她早就领教过了。
李心容笑的累了,双瞳剪水,却涂添几分倦意。十分慵懒的靠在墙上,仰头看着晦暗无光的天,无月,无星。
夜,寒如冰,冷得没有一丝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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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热闹至半夜,都纷纷回房睡觉去了。
安宁收拾好床铺,准备去柜子里拿被子再铺个椅子。打开柜子没找到床褥,百里长净了脸进来,见她在翻找东西,轻步走了过去,从身后抱住她。安宁动了动,没挣脱开,那温热的话语便扫在耳畔:“冰释前嫌了,我们从今往后,齐心协力可好,再没有猜疑,彼此信任。”
“嗯。”安宁回身看他,没了那痞气,满脸的认真,眸中全是肃色,让她看的十分不习惯。
百里长俯身吻住她的唇,只觉怀中的人动作有些生涩,软舌又往前钻了钻,撬开贝齿,气息便重了。
本来只想吻她,可吻着,身体便不受控制了。安宁被堵在柜子那,后退不得,那侵入却还在继续。直到感觉到身下有硬物抵来,惹的身上一阵热意。唇上炽热微停,只听见低浅声音“交给我”。安宁微微闭眼,轻应了一声,已被他抱起,往床上走去。
被子才铺好,人刚上去,已压开褶皱。